二零一九年,六月十日。

在月历画上第两百一十七个黑se叉叉,这是她国中以来的习惯。

每当遭受一次屈辱,她便会用奇异笔在那天的日期画上记号。

左边六月九日的格子上,蓝se原子笔标记着「毕业典礼」,同样被丑陋的大叉填满。

八岁那年,她父亲离开家里,从此成为另一个家庭的一家之主。

十三岁那年,她受不住被同侪侮辱,动手打伤了一个势力庞大的大姐头。

隔月,大姐头展开报复,诬陷她偷窃。

从此,她的国中生涯陷入无尽的欺凌和隐忍。

她将奇异笔扔进垃圾桶,这是最後一次了,叉叉数会永远停在两百一十七。

因为,她即将换脸,即将改名字,即将成为另外一个人。

二零一九年,七月二十三日。

夏日的社区活动中心,一缕清新的yan光洒落在池畔,告别荷蕾的荷花danyan着yan丽的笑颜,娉婷的身姿在微风中轻轻妩媚,方塘边的小花也含蓄地摇曳着婆娑舞姿,榕树轻摆枝叶,树影悠悠,闲暇中沉思着渺远情怀。

清风轻敲过雅致的风铃,扬起清脆悦耳的铃声,飘拂过se彩斑斓的布条,拈起殷红的布幕,一路探入屋内,最终融合於闲适的空调之中。

化妆间里,nv孩戴着口罩,一脸新奇地碰了碰长方镜外围的萤hse灯泡,亮晃晃的美术灯将氛围营造得格外高级。nv孩望着镜中的倒像,有些失神。

突然间,大门重重敞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紮着低马尾的中年妇nv,nv人愣了几秒,扯开嗓门问:「你是谁?你是怎麽进来的?江夜柔人呢?」

nv孩眨眨眼,赶忙回话:「呃……她去厕所了。」

「你是她朋友?真是的,我明明就嘱咐过这地方别随便让别人进来……」nv人臭着一张脸碎念着,「等等她回来,你记得提醒她赶紧准备治装啊,再过一小时就换她表演了。」说完,nv人碰的一声关上房门。

nv孩摘下口罩和圆框眼镜,嘴角笑意逐渐加深。

她戴入褐se隐形眼镜,并且套上发卷,将杂乱的浏海往後梳,随意紮起长发,并把云鬓塞至耳後。

拉开化妆包,她取出两罐专柜保shr,倾倒在手上,均匀涂抹在脸庞,轻拍几下,待化妆水和jg华yex1收後,原本有些乾燥脱皮的肌肤瞬间紧实水润。

接着打了轻薄的防晒作为妆前r,拿出外型奢华的气垫粉饼,三指穿过粉扑上的漆光缎带,轻压海绵蘸饱了粉底ye,由脸颊向外缘叠拍,再使用散粉刷沾起丝柔般的透明蜜粉,稍稍打在t字和额心,完成匀称无瑕的n油肌底妆。

上完底妆,她接着用深棕se眉笔g勒出平摆的眉型,略延长眉尾处,接近眉心则以深se眉粉轻轻晕染出柔和而自然的眉头,再用鼻影刷沾取冷se调修容饼,自眼窝处向鼻丘延伸,描画深邃的轮廓。斜角刷则大面积在下颚处及两颊打上y影,塑形出v型小脸,并使用银白珠光se打亮在鼻梁与额心。

打开十se眼影盘,用指腹沾取最浅的米se均匀涂抹整个眼窝,再使用次浅的乾燥玫瑰se化在眼摺以下的双眼皮中,以粉棕se自上眼尾轻轻晕染至下眼尾,最深的褐se则描绘於眼眸轮廓,尤其在下眼睑处加强,再用大直径圆刷使se调相互融合,形成深邃的烟燻妆,最後,在上眼皮中央和卧蚕处加上几点亮片,眼线稍稍自眼尾延伸,加上睫毛膏使原本垂下的睫毛纤长卷翘,眼妆大功告成。

双颊轻上浅红se腮红,最後用淡粉se唇釉打底,中心轻沾赭红se唇膏,适度晕染便完成气质可人的渐层咬唇妆。

nv孩抿了抿唇,梳理好长发後简单用电卷bang烫弧空气浏海,别上当今流行的n茶se大发夹,换上新宿风白衬衫及黑se短裙,治装完毕。

霎时,房门再度以相同力道被撞开,刚才的中年妇nv又没好气地呼喊着:「江夜柔!整理好仪容了吗――」

nv人停下嘶吼,在看见眼前的花容月貌後,顿时转为和蔼的笑颜,「啊,你已经准备好了啊?赶紧休息一下,快换你上台了。对了,你真的和照片里一样美呢!」

nv孩微笑不语,人就是这麽现实,长得丑没人权,长得美,呼x1也讨喜。

她就是江夜柔,那位顶着假脸享受称羡的江夜柔。

二零一九年,七月二十三日。

社区活动中心,晚霞收起伤残的长线,浓墨般的夜染黑了最後一片愁云,薄暮褪去,为满月和星河让出广阔的天空,皎皎明镜柔和似絮,周围晕扩着朦胧白纱织出的细致光晕。

蝉噪在活动中心大门关起的同时,连同温热的空气与黑夜一同隔绝在门外,馆内此刻正如火如荼地举办着「夏日音乐会」。

「你高兴成那样,就为了这场破音乐会?还y拉我一起来。」初颢渊环顾四周的眼神中充满嫌恶,实在不懂si党的品味。

游子墨脸上藏不住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