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:“我不喜欢有夫之妇。我自己也觉得奇怪,但每次看到你,我总觉得我见过你。”

季换澜再次倒了杯酒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跟沈熄碰了碰杯。

大家都是聪明人,沈熄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。

但季换澜发觉到了一点,因为沈熄从刚才那个话题结束后,看她的眼神居然一点都不遮掩了。

明明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沈熄也没这样过啊,那是相当之含蓄委婉了,

怎么现在那眼神,就跟要吃人的老虎一样。

两人默默的吃着饭,沈熄也喝了半瓶红酒,外面的夜色都降临了人间。

男人竟再一次打了直球:“季换澜,你怎么想的?”

季换澜被这句话吓得呛着了。

沈熄下意识的想要替她顺顺背,但没敢动。

直到季换澜自己咳嗽完,她才静了静心神。

“这事儿以后再说吧。”季换澜回避了。

她现在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,没准过两天沈熄就要把她开除了!

沈熄给她倒了杯水:“你先喝点水。”

“我明天有点事。”季换澜顺势说了句。

沈熄默了默,旋即点了点头。

他猜测应该是季换澜要照顾她的丈夫,沈熄自然不能拒绝人家顾家的想法。

这顿饭没有吃太久,但季换澜已经有点头晕了,很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喝几杯酒,不需要考虑任何生意往来,人情世故,果然是开心的。

“沈总,我送你?”

季换澜觉得自己应该最后一次这么叫他了,明天如果真的碰了面……

怎么解释呢?

说了实话,他能不能一个激动又进了医院?

季换澜不敢赌,她从前自诩多么坚强,可当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时候,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,和无处诉说的疲惫,真的让她倍感崩溃。

她怕了。

害怕自己再一个人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明枪暗箭。

尤其那枚胸针的事,她还没有查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,哪怕已经知道跟她的生母有关,可现如今她无权,根本无法与杨雪琼抗衡。

她需要等待,默默等待一个机会,才能彻底除掉那些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。

西图澜娅餐厅外。

沈熄正准备被人扶着上车,就听到了女人唤他的名字。

“沈熄。”

他回了头。

两人隔着初春的最后一场雪,那雪轻轻柔柔,似是告别。

“再见。”

她很害怕明天沈熄知道了她欺骗他,他会动怒。

因为太在意,所以哪怕是那么微乎其微的事,她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沈熄坐车往回走的时候,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女人的那一句‘再见’。

她每次离开都没说过再见拜拜这一类的话,唯独这次。

她什么意思?

是想要离开,不在自己这里做了吗?

还是,今晚他的话,给了季换澜压力了?

“观棋。”

“沈总。”观棋侧过身看向后座。

“我是不是太无耻了?”沈熄脸上有一丝不安。

观棋疑惑:“沈总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面对观棋,沈熄终于说出了实话:“我明知道她有她的家庭,我还忍不住想要靠近她。”

闻言,观棋压住那股子强烈的笑意,认真的帮自己的老板分析:“沈总,不会的。季小姐的为人是很好的,她不会因为这些就忘记您对她的好的。如果是那样,当初您昏迷那么久,季小姐完全可以离开啊。”

“但今天说了这些,她不会躲着我吗?”沈熄按着太阳穴,有些头疼:“t我今天应该是说错话了,她可能不太高兴了。”

“沈总,你真的就那么在意季小姐怎么想吗?”观棋试探着。

沈熄没做声,可他的神色已经给了观棋回答。

观棋顿了顿,壮着胆子又问了句:“那如果,季小姐是您妻子的话,您会觉得很神奇吗?”

沈熄倏地抬起头看他。

观棋被男人的眼神吓住了。

他跟着沈熄这么多年,第一次能被沈熄的眼神震慑到心头里。

“她会是吗?”

观棋心都在发抖,“沈总,我就是随口一问……”

男人没说话,过了很久很久,观棋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好像说了句——

“我也是随口一问。”

观棋没敢再接话。

-

回到家,沈熄发现家里少了点什么。

他坐在客厅很久,沈燃才过来,“二哥。”

男人没什么反应。

“二哥,季小姐走了,刚刚让人来取了衣物,把有有也带走了。”

沈熄睫毛微颤,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