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亭的到来,让蒋夫人很高兴,她让人泡了壶茶,又端出了点心,拉着他陪自己到花厅小坐。

茶点上齐,杨芸夹了块山药糕,放到边亭面前的小碟子里,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吃。

“阿亭,你实话告诉我,老蒋他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
“怎么这么问?”边亭吃着点心,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,模样很是乖巧。

“你们别瞒着我了。”杨芸单手托腮,幽幽叹了口气,望向天井里的锦鲤池,缓缓说道,“老蒋和天赐每天回来,都铁青着一张脸,特别是老蒋,这段时间已经发过很多次脾气了,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们这么着急上火了。”

“别担心。”边亭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宽慰她,“马上春节了,公司的事比较多。”

临近年关,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,但四海集团最近的兵荒马乱,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春节。

公司最近出了一件大事,这件事不亚于平地一声雷,把四海集团上下炸得人仰马翻。

就在几天前,南边有消息传来,新南河上那条至关重要的水路刚刚修好,一夜之间,就被警方端了。

水路被查,前期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,但这件事的影响远不住于此。这条水路地处新南河上,位置关键,几乎关系到明年上半年的所有大业务。现在出了这档子事,必然导致东南也那边大部分的业务停摆。

事情发生后,紧急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,蒋晟一夜之间熬出了白头发,蒋天赐更是四下奔走疏通,就连远在外地的靳以宁,都把齐连山和丁嘉文派回来帮忙。

在这样的大事件面前,廖文希在国外因为性侵被捕入狱的桃色新闻,就不值得一提了。

边亭陪着杨芸坐了一会儿,又安抚了她几句,把老太太的心情哄得好了些,才从大宅里出来。

他刚把车开上马路,就接到了秦冕的电话。

自前次在港城大学见过一面后,秦冕就没有再理会过边亭,简直就像在目的达成后,把他当作一个屁放了。

“怎么。”边亭接起电话,张嘴就是一句挖苦,“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么号人了?”

“阿亭。”秦冕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,一开口就切入正题,听筒里风声猎猎,他的语速飞快,每个字都透露着急切,“接下来的事很重要,你仔细听我说。”

边亭愣了愣,他鲜少见到秦冕这样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边亭立刻正色下来,收起开玩笑的心思。

“事发突然。”秦冕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,“来不及解释了,你听我安排。”

秦冕在电话里交代的事情很简单,就是要边亭在一个小时之后,开上秦冕的车,到城西的龙王滩码头等他,他要交给他一件重要的东西。

“车停在丽都后门的麻将馆,钥匙就在前台。”秦冕继续说,“路上避着点人。”

一大片乌云笼罩了下来,边亭的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,“秦冕,把话说清楚,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?”

“我拿到了一块硬盘,这个硬盘原本保存在蒋天赐的保险柜里。”

接下来秦冕告诉边亭,这块硬盘里保存着许多重要的信息,包括了四海集团的走私资金流向、洗钱记录,高层的身份资料与分工,重要客户的名单,甚至还有他们下一阶段走私活动的计划和策略。

秦冕呛了口风,继续说:“这个硬盘有加密保护,文件无法拷贝出来,所以只能直接交给警察。”

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,但秦冕的种种表现,让边亭高兴不起来,反而感到无比担忧。

“这么重要的东西,你是怎么拿到的?”边亭抓住了问题的关键,“还有,你为什么不自己拿回来交给警察?”

“你不想立功啦?”秦冕笑了一声,避重就轻地,用一句玩笑话带过,“你把这块硬盘交给警察,肯定能给你妈妈减刑,说不定明年就能出狱了。”

“秦冕,我没和你开玩笑。”边亭的声音冷了下来,听得出来,他已经生气了。

眼看着唬弄不过去,秦冕在电话里叹了口气,过了许久,才说,“因为我要走了,不再回来了。”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秦冕的这个问题,着实让边亭感到惊讶,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,“你要去哪里?警察你也不当了?”

秦冕不再说话,他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,才像下定决心一般,说:“阿亭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

没等边亭发问,他就一口气往下说,“其实我早就不是警察了,为了调查师父当年的真相,我用了一些违规的手段,很早就已经离开了警队。”

“所以答应你的所有事,其实都无法兑现了。”说到这里,他停了下来,苦笑道,“这么多年,我都是骗你的。”

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,边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,半晌没有言语。

见边亭这个态度,秦冕急了,“边亭,对不起,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…”

“我不接受你的电话道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