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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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今天,在见到周天懿之后,他才真切地感觉到,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。
边亭自知不是一个圣人,甚至算不上是个好人。这七年里,他游走在黑白的边界,有过犹豫,有过动摇,也有过退缩。他甚至想尽办法,企图求个“两全”,但这世上,哪有两全之法。走上这条路的那天起,他注定是要做错一些事,辜负一些人。
想到这里,边亭开着车,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靳以宁家楼下。
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,这七年里的种种欺骗背叛都大白于人前,他会怎么样,靳以宁会怎么样?
边亭不是一个情绪丰沛的人,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,但是此刻,他迫切地想要见见靳以宁。
只是家里暗着灯,车位上空空如也,靳以宁还没有回来。
边亭一个坐在车里恍惚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,靳以宁要离开港城几天,这会儿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。
一个星期的倒计时,可以是度日如年望眼欲穿,也可以在弹指一挥间,转瞬即逝。
神奇的是,最近这一周,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悟,在边亭这里,居然微妙地结合了起来。
货轮已经安全到港,和北非人的交易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。这笔生意至关重要,蒋晟非常重视。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做好了准备,严阵以待。
边亭掌控全局,无疑是所有人中最繁忙的。但他却在交易的前一天傍晚,抛下所有工作,上了元明山,回了靳以宁原来的宅子。
主楼里久违地亮起了灯,明亮的灯光,驱散了空气中的潮气。
这栋楼空置了两年,不过定期有人上门维护洒扫,房子里虽然没有了生活的痕迹,但依旧干净整洁。
边亭走进大门,穿过门厅,上了扶梯,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,不过这里还是和他记忆中的一样,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特别是他的房间——边亭推开了房门,房间里保留着他原来的东西,所有的布置摆设,都和他离开前别无二致。
边亭在门外站了一会儿,才走了进去,在房间里转了一小圈后,来到书架前,抽出了一本小册子。
这是他的读书笔记,边亭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,靳以宁找来各种各样的书给他看,光是读过一遍还不算,还得写读后感,写完还得交给他检查,像小学生完成作业一样。
以现在眼光看来,这些读后感敷衍潦草言之无物,简直狗屁不通,也不知道靳以宁哪儿来的耐心,每一篇都看过去,还一本正经地在空白处写上批注。
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,卷边的英文词典、用过的课本、填满了答案的习题册…边亭一本一本翻过去,暮色就沉了下来。
晚风吹开纱帘,边亭恰好阖上课本的最后一页,楼下响起了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,将他从过往的回忆里拉了出来。
边亭起身推开窗户,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在车道上停下,靳以宁恰好拉开车门,从驾驶座上下来。
察觉到头顶的目光,靳以宁抬头望了上来,看见窗户旁是边亭,唇边噙上了笑容。
夕阳仅余下一线余晖,靳以宁笑容又将天边即将落幕的晚霞点亮,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,边亭曾经在这里见过无数次。
边亭静立在玻璃窗外,无力地揉了一把头发。
回忆真是个难缠的东西,刚刚抽离,又要沉溺下去了。
◇ 最后一件事
靳以宁上楼的时候,边亭正坐在地板上整理东西,身边铺满了杂物,大大小小鸡零狗碎,都是他过去用过的东西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边亭偏头看了靳以宁一眼,打开了一台旧相机。万幸,他刚到就给相机充上了电,这会儿正好可以打开。
“看看你来这里做什么。”靳以宁来到边亭身边,和他一起席地而坐,他刚从飞机上下来,身上还带着来自北边的风。
这一周格外繁忙,蒋天赐没了,他的势力被瓜分,边亭连轴转像个陀螺,靳以宁也被蒋晟派去外地接管蒋天赐的业务,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面。
早上靳以宁在机场的时候,接到边亭的电话,问他能不能允许他进元明山的家里看看。
这个问题问得刁钻,戳得靳以宁险些一口气缓不过来,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,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,想去就去吧。
只是边亭前脚刚到,他后脚也来了。
“其实你不一定非要今天赶回来。”
边亭翻看着相机里的旧照片,过去有一段时间他对摄影感兴趣,靳以宁就让人搬回了这个大家伙,不过边亭在创作上缺乏天分,举着相机在家里拍了几天,就失去了兴趣。
这所以这台相机里存得最多的,就是靳以宁照片。
“四海集团不是缺了你不行。”边亭扭头看向靳以宁,“明天交货有我在就可以,你可以不用去。”
从昨天起,北方各地就突发暴雨,靳以宁的航班被取消了好几次,费了好大的功夫,才顺利搭上飞机回来。
其实得知靳以宁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