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头愣了很久,又惊又喜的,呼吸声都在发抖,反问道:“真的吗?”

生怕何野犹豫似的,他禁不住地连连道谢,又说自己一点都不辛苦,都是应该的。

挂断电话,他翻到密码,从夹层里打开,找到了那枚内环刻着“js”的铂金戒指。

他对着房间的书桌上一盏护眼灯,欣赏着这枚偶尔摩挲过的戒指,但是以前都有点排斥。

铂金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,并没有因为太高调而让人觉得十足的奢华,何野想,如果他自己去买婚戒,也会选择这样的材质。

他看着,戒指放在手背上,侧面模糊的映着手背上的血管颜色,犹如树杈一般分裂,顿时有一种冲动,想带上试试看,也许很漂亮。

戒指套上的一瞬间,他发觉好像签署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协议,那枚戒指在无限收缩,在他手指上钉死,可是莫名觉得有一种被管束的兴奋感,穿透他的手指,顺着血管来到心脏。

“带上可就不能脱下来了哦。”姜山的声音在他后背响起,他猛地回头看去,姜山正抱着手臂,斜着靠在门框上,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

何野好似一个被纠察抓住的小兵,没有临阵脱逃的余地,只好双手背过去,抓住桌角,低着头看椅子角。

姜山一步一步走过来,大掌伸向他身后,去握那只手,然后放在灯下观赏。

姜山捏着他的手骨,力量忽轻忽重,犹如把玩着一个玩具,还是尤其珍爱的,不敢弄坏了。

他看了好几眼这个戒指,又像怕何野看出来似的,装作不经意地摩挲了下,才郑重又带着试探地说:“老婆。”

“你不记得我的话没关系,但你总记得你自己说过的。”何野不紧不慢地抽回手,说:“忍一忍。”

“走开。”何野很轻地说,手背碰上姜山的脸,推了他一把,从姜山身侧绕出去。

被推了脸的姜山格外高兴,手指去蹭被何野碰过的皮肤,那里很烫。

吃完饭,宋英粲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综艺,她没什么兴趣,但是看得认真。

桌上一盘水果,她吃了一部分,抬头看见姜山走过来,便道:“我看到他先出来了,你们怎么了?”

“阿姨,你太敏锐了。”姜山笑笑,很无奈地说:“我们吵架了。”

他又补充:“吵了好几天。”

宋英粲叫他坐下,很慈爱地摸了他的脑袋,跟他讨论:“我儿子确实倔,但是讲道理。你们好好商量一下,吵架嘛,别伤了人心。”

姜山想到什么,赶紧止住了这个话题,指着桌上的水果说:“对了阿姨,这个葡萄甜吗?”

“甜啊。”宋英粲精神抖擞地一笑,在来庄园后,她的脸上有了气色,不像在金城一般,笑得疲劳,好像维持着什么体面。

但她很快又累了,栽了半天的花,看了半天的风景,趁着姜山矮下身吃葡萄的时候,闭上眼睡着了。

姜山和一个女佣把她送回房间,而后扭头就跑去了何野的房间,在没拉紧的门缝边探头探脑。

等了半天才等着何野的茶杯空了,他赶紧走进来,拿起水壶,殷勤地给何野倒水。

何野看都不看他,下了逐客令:“我自己会倒水,你还是出去吧。”

“你辛苦了,我给你倒。”姜山脸皮厚,站在一边不走。

于是场面变得滑稽起来,何野每喝上一口茶水,姜山就迫不及待地把水壶提起来给他满上。

直到何野再一次想喝水时,因为太专注电脑,手指一下没捏住茶杯,茶杯晃了晃,溅出一些水,烫到了他。

两人都吓了一跳。姜山匆忙从起居室的冰箱里取出冰袋,按在他手上,一边连连道歉。

何野扶正眼镜,由着他帮自己冷敷,没好气地皱起眉:“别倒水了,过来看一下这个。”

姜山赶紧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好,何野把笔电斜过来一些,他就看着屏幕。

屏幕上是一封字数很多的邮件,姜山草草看了个开头,大概猜到这是俞孟源的初恋——叶先生的事。

但是看了几行,发现似乎是第三视角写的,于是姜山问道:“这是他父母说的?”

“是。”何野回答他,“他父母不承认自己儿子遭受过霸凌。”

◇ 不速之客

【我的儿子是个很老实的人,他从不会主动惹事,不可能遭受别人的霸凌,被霸凌的都是有问题的。

小柏身上没有伤口,我每天都会检查。

小柏没有心理问题,他的成绩非常好,是班里前三名,一个有毛病的人是考不了这么高的分数的。】

——8月30日,记录来源为叶柏先生的父亲。

叶父的记录较少,后面很长的几段都是叶母对叶父的话的再补充。

“很正常,没人愿意承认被霸凌。”姜山对这个结果并不特别意外,款款说:“我去找那十六个人的时候,遇到的困难比这个还多。”

何野茫然地看着这封手下传过来的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