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永远能这样,似乎很不错,他希望这一刻不会成为短暂的回忆。

吃完饭,姜山收拾好桌面,拉上羽绒服拉链,拎着背包,就要打开门。

“你去哪儿?”正在喝水的何野站起身。

姜山歪过头看着他: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回家?哦,回家。”何野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色,但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喉结滚了滚,急切地说:“外面下雪了。”

姜山眼中含笑,静静地盯着他:“我知道下雪了,没事,我有帽子,可以挡住雪。”

“雪很大。”何野再次说道,声音迫切,带着几分哀求。

姜山抓着门把手,调皮地冲他眨眨眼:“没事儿,我以前还光着膀子在雪里滚呢,这点算什么,我走了,下次见。”说完,他真的打开门,半个身子钻出屋去。

何野紧紧抿着嘴唇,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,一言不发,他的内心在疯狂地撕扯,他是从不肯低头服软的,通常是伴侣主动给台阶,可这会儿居然要他自己开口。

他就想姜山留下,这样寒冷的夜晚,他不想再一个人孤独地睡在怎么都捂不热的床上,他想有人陪着他。

何野心一狠,追出门去,直接抓住姜山的手,姜山回过头,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,同时分开五指,和何野的手相扣。

“留下来。”何野咬牙,面红耳赤道。

姜山立即把他推到墙边,高大的身体覆上来,将他圈在身下,结结实实地亲他的嘴唇。

两人吻得难舍难分,姜山矮下身,单手环住他膝弯,一下子把他扛在肩头,迫不及待地打开门,何野闷哼一声,任由他把自己扛到房间。

第一个新年

何野算是过上了一段很淫/靡的日子,刚开始还觉得被伺候的感觉很爽,但很快就力不能及。

自从和姜山确定关系后,姜山每次来都要抱着他睡觉,哪怕他刚开始说身体不舒服,但摸着摸着,很快又被点着火。

这天他陪完年前最后一个客户吃饭,看着姜山发来的铺天盖地的短信,一时间十分烦躁。

他没回,把手机静音,反扣在桌面上,注视着面前的小提琴手。

和客户约见的地方正是和姜山第二次见的酒店顶楼,一队乐队旁若无人地演奏着动人的乐曲。

生活需要热情,也需要偶尔独处,和姜山在一起很快乐,但时间一长,他就觉得有点心烦,姜山实在太过于黏人,经常占据他的私人时间,好在还没真正同居,他还有喘气的机会。

他想着想着,忽然沮丧,自己果然不适合恋爱,还没怎么开始,就已经想着如何和对方割裂开。

这时,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拉开他面前的椅子,坐在原本客户坐着的位置上,恶作剧似的在桌底下踹他一脚。

“无聊。”何野闭上眼睛。

盛逾海眉毛扬起:“想什么呢?”

“没什么。”何野道。

盛逾海伸出手比了个“二”:“我到处托人,找到了点姜山的消息,两个内容,想先听哪个。”

“别卖关子,到底发现了什么。”

盛逾海压低声音:“你那个对象,赌-博。”

何野猛地瞪大眼睛,声音克制不住地陡然升高:“赌-博?”

“对,英国那里先不说了,在中国沿海一带,像福建、广东和上海,当然还有香港澳门的赌-场,都是他常去的地方。”盛逾海手指点了点桌面,见何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,又说:

“据说是操盘的。”

这话简直给了何野当头一棒,他何尝不知道操盘手擅于控制盘面,各种作弊,里应外合,让人一夜之间赚的盆满钵满,又在瞬息之间倾家荡产,妻离子散。

何野喉咙像是堵上什么东西,吐不出来咽不下去,他艰难地捂着头,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此刻舍不得和姜山断掉,可姜山做下这样罪恶滔天的事,他没有办法去原谅。

赌-博?为什么会是赌-博?居然会是赌-博!

所以姜山才能拥有钱,而不用从池家那边拿,原来就是靠这种违法行为获利,亏他之前还同情姜山,根本就是在和罪犯共情。

他几乎要脱力,深深地摇了摇头:“那么我让你查的那块土地,也是姜山非法所得?”

“目前看来不是。”盛逾海见他脸色苍白,忙不迭送上来一杯温水,“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,就是他这个经济来源。”

“你说吧,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了。”何野垂下眼眸,眼神黯淡。

盛逾海说:“姜山做的这个操盘的活儿,不挣钱不盈利。”

何野抬眼盯着他:“你是在扯淡吗?”

“还真不是,我手底下有人混进去赌场,疏通了内部人员,他们告诉我,姜山就是做一个人情账,他想办法让那些赌徒们输钱,然后换取明面上的项目,利用项目来赚钱。”

“所以他还涉及洗-钱。”何野又叹了口气。

盛逾海笑了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