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。你派几个人尾随他回去,探探他妻子是否真的有病。倘若真有病,就赐他四十斛粮食,再延他半月假期。如果他敢欺瞒老夫,你就把他关进大牢!我看这老儿自以为能治头风,故意借此要挟老夫。哼!我堂堂丞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岂能被此等巫医之徒左右?”

赵达诺诺连声,心中暗想——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?上面那一个不过是摆设,打赢这仗连摆设都不用要了。

孙刘结盟

诸葛亮随鲁肃过江,在柴桑拜谒孙权,表示——刘备虽然落败,但麾下关羽还有一万水军,江夏刘琦之众也有万人。曹操远来疲惫,为了追赶刘备,一日一夜奔袭三百余里,此所谓“强弩之末,势不能穿鲁缟”,兵法有云“百里而趋利者,蹶上将”,曹操犯了兵家之大忌。而且北方人不习水战,荆州之兵又刚刚归降人心未稳,若是江东能出兵支援刘备,两家并力必能击破曹军。

孙权听后宽心不少,立刻派人到鄱阳调回正在戡乱的周瑜,自己则带着鲁肃、诸葛亮马不停蹄回转吴县,准备布置兵马。哪知刚回到吴县,坏消息就接踵而来。

许都派到豫章一个使者,加封孙贲为征虏将军,孙贲接受诏命意欲遣子入质,多亏老臣朱治跑去劝阻,此事才算作罢。大敌未至本家兄弟先有异心,影响实在恶劣。此事还未平息又有军报打来,已经降服的黟、歙山越闻听曹兵将至举兵复叛,贺齐陷于苦战,孙权只得又抽兵派去支援。紧跟着曹操的檄文也到了:

近者奉辞伐罪,旌麾南指,刘琮束手。今治水军八十万众,方与将军会猎于吴!

虽然只寥寥数语,曹操的骄横霸气却一览无余,两军生死之搏在他看来就像打猎一样轻松。这篇短短的檄文犹如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死水,江东群僚霎时人心惶惶。孙权甚感时不我待,不等周瑜赶回,便召集文武汇聚一堂,商讨用兵之事。

“曹操袭破刘备兵至江陵,接收荆州水军,武陵等江南四郡也已具表称顺,其势侵过大江。”孙权稳坐帅位朗朗而谈,虽然面色凝重,心里却已经有了些打算,“所幸刘备已逃往江夏与刘琦汇合,今曹操又檄我江东,意欲一吞九州,暴行天下,当此危难之际,我江东子弟当与刘备同仇敌忾,发兵……”

“属下有事禀奏!”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喊道。

何人敢打断主公讲话?本来专心聆听的江东文武皆感诧异,不禁侧目张望,见一个年轻掾吏挤出了人群——那是奏曹掾陆绩陆公纪。此人乃旧任庐江太守陆康之子。昔日孙策在袁术麾下,奉命攻打庐江,陆康据守一年染病而卒,城池终于陷落。后来孙权广施恩德怀柔士人,把这昔日冤家之子也招进了幕府。不过陆绩虽在江东,却时时以汉臣自居,不甚得孙氏器重。

孙权一见是他,脸色由晴转阴:“公纪有何要事?不能等我讲完了再奏吗?”

陆绩天生是个大嗓门:“属下以为,万不可救刘备!”

“为何?”

“刘备背信弃义反复无常,叛吕布,反曹操,依袁绍,附刘表,所过之地尽皆落败,实乃不祥之人。还有刘琦,浪荡膏粱兄弟阋墙,主公焉能援此不义之辈?”

孙权气乐了:“你所言是他二人私德,与情势无干。”

“私德尚缺,何谈公义?”陆绩硬顶了回来,“主公与刘表连年征战,一旦变易反助其党,岂不让天下人笑咱们朝秦暮楚?”

孙权见他尽是歪理,终于压不住火了:“大胆!谁敢这样说?若按你这番道理,岂不要坐视曹操吞并荆州?”

又有个年轻的声音道:“现今之际非但坐视曹操覆灭荆州,恐怕连咱们江东之地也难以保全。”

孙权又是一愣,转脸观看——说话的是主薄吾粲吾孔休。

这个年轻人从瞠目结舌的群僚中走出来:“北方州郡尽数平定,益州刘璋、交州士燮也已远尊朝廷,天下大半入曹操之手。主公独以东南一隅顽抗,其势安能持久?”

孙权蹙眉道:“长他人志气,灭自家威风,不许说这种话。”

“祸在眼前岂能不谈?”吾粲又施一礼,“请恕属下直言,事到如今我江东唯有一降耳。”

千防备万防备,投降论还是冒了出来。

孙权盯着陆绩和吾粲,心中不禁疑惑——两条小杂鱼怎么敢出来挑事?身后必有倚仗之人!想至此故意一拍帅案:“你二人当众妄言,动摇人心,各打五十棍逐出幕府。”

“主公息怒。”军谋掾陈端出班施礼,“二人所言之事出自善意,不当加罪。”

秦松也站了出来:“窃以为二人所言有理。”

事态渐渐清晰——背后撑腰的是江北士人。秦松、陈端是孙策时就随军征战的谋士。可他们都是徐州籍贯,现在这个节骨眼上,恐怕想放弃江东返回故土了吧?这帮人功劳赫赫威望极高,又提携了不少后进,当然有人为他们出头。

孙权不便与这俩老臣翻脸,据理力争:“江东尚有数万可战之兵,岂可言降?”

“非也。”秦松诚惶诚恐,“江东虽稍有殷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