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。”张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。在她心里,白溪这个年纪其实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,只是因为出生于富贵人家,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。她心疼地叹了口气:“以前您与少爷吵架,好像总是夫人先道歉,看上去从不生气的样子。”

“……”白溪想:那是因为他不想吵,也觉得没必要因为一点事把气氛搞僵——可这次不一样,不光是何纪年与方荣雪的事,还有他刚刚强迫自己,他们差点就在办公室——白溪右手捏着左手,微微收紧:“但我这次很生气,我不想理他。”

“那咱们就别理他!”

“可以吗?”白溪皱着眉头,他有些焦躁:“纪年哥,会不会更生气我,我有些怕——”他怕何纪年再一次像刚刚那样,暴躁地捏住他的肩膀,不让他逃走。

他讨厌那种感觉。

像小时候那样。

说到这他就白了脸色,气息也不稳了。

“夫人,放轻松,不会的,少爷不会这样做的!”张妈吓了一跳,赶紧安抚他:“你是知道的,少爷不会对您做什么,他很珍视您——”

白溪闭了闭眼,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。

“珍视……”他咀嚼着这个字眼,“可是再怎么珍视他就是不喜欢我。”

理想型,理想型真的不会变吗?

◇ 保持距离

何纪年站在门外踌躇究竟要不要现在开门。他今天特意在公司加班了好久,为了避免晚上碰面尴尬,他甚至回了家还在车子里呆了会儿。

卧室的灯是关着的,想必白溪已经睡了。

他烦躁地抱胸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。oga以往总会等他回去,两年下来已经是种习惯,这会儿意识到白溪没管他已经睡了,何纪年心底那股浊气就消散不了。

但又不可能总在外面站着,何纪年心烦地还是开了门,结果进门正好看见从客房出来接水的白溪。

“……”

oga站在阴暗处,短款睡袍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,半长的黑发松松地扎了起来挽成小丸子头,如同雾里的月季。

何纪年站在玄关,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他们两个闹过很多次小矛盾,但最后那些似乎都不足挂齿,而唯独这一次,他们是第一次分房睡。

刚成婚的时候,何纪年总以为,以白溪的薄脸皮,肯定不敢与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。但其实那时候oga也只是身体僵了僵,怕他睡得地方小了还往旁边挪了挪。

他后来发现,白溪在某些方面也是挺大胆的。就连两个人的第一次,白溪也没有很抗拒的样子。……完蛋,又想起那次他把白溪腺体咬出血的记忆了。

白溪似乎没料到他们两个会碰的正着,此时有些发愣。何纪年顺着他的腿往下看,发现他居然没穿鞋。

白溪握紧了杯子,率先离开了视线。转头看上去不想理他的模样。

何纪年神色一暗,沉声问:“怎么没穿鞋?”

“……”白溪脚下加快了几步,只是轻声回他:“忘了。”

明显感觉到回话的敷衍,何纪年心底郁火莫名又燃了起来:“你等等——”说着他想上手拉oga的胳膊,白溪再一次下意识甩开他。

“……”白溪眼底的戒备又多了几分。

何纪年感觉自己一靠近白溪,自己情绪就忍不住翻腾,“……我不碰你。”你别怕。

“纪年哥,有什么事吗?”

“我非得有事才能找你”

兴许话里的语气有些冲,白溪眉头一压,也有些不舒服了:“我又不是你养的玩具,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。纪年哥你要是没事,就去找你喜欢的人去,别总来招惹我!”

“我……”

何纪年突然语塞,白溪越发烦闷,他当着何纪年的面“砰——”地一声关上门。

何纪年被关在客房门外有些发懵,眼皮跳了跳:这oga怎么回事,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,都敢跟他放狠话了。

何纪年在外面喊他:“出来,跟你换个房间。”

其实白溪没锁房门,房门虚掩着,他只要推一下就能进来。但何纪年没那么做,只是说道:“你去主卧睡去,我睡客房。”

白溪半天没应声。

待何纪年又说了一遍,白溪勉为其难地开口:“不换。”说完这两个字,又不理人了。

不换就不换吧。

何纪年“啧”了一声,转身也回了主卧,在那边学着白溪也将门关上了。

一个小时后,外面彻底地没有了动静,白溪在黑暗中睁开了眼。

他不是第一次一个人睡,但却是第一次跟自己的alpha分房睡,枕头和被子都是全新的,上面还留有些洗涤剂的味道——就是闻不到何纪年的信息素。

白溪下意识将自己裹紧了一些,远离了原本适应的环境,oga本能使他有些不安。

他强忍着去寻找何纪年的念头,把之前从何纪年衣柜里偷出来的衣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