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景珉乐得看叶语安吃瘪,他心情不错,笑问道:“你可知这位大将军什么来头。”

“西北军统帅。”林师不论是从师父那里,还是廿信这处,都听过这位将军的来头。他看向刘景珉,莞尔:“其父李逢惕,前玉门军统帅,生母乃平山公主,同你也沾些亲缘,我说的是也不是?”

“先帝那个从民间被过继来的妹妹。”刘景珉反驳这层莫名其妙的亲缘,他看着场上的李自离,感慨道,“真是叫人生圆满的好出身呐。”

林师听得颇为无奈:“你来叹这一句人生圆满?”

“为何不能是我?”刘景珉问道,“你知陵南王为何住在岭南?”

林师幽幽道:“我在长渊镇听得传闻。相传陵南王爱酒爱美人,爱岭南的醉花阴。”

刘景珉不置可否,但也不全认同:“我是逃到岭南的。”

此话教人着实吃了一惊,林师想往下听,他却不肯往后说了。

忽然听一旁颜欢惊叫一声。

再去看场上,两人正站在那里,僵持不下。

看台上传来窃窃私语声:“发生何事了…?”

颜欢指着叶语安的方向,向林师解释道:“她受伤了……”

事实证明林师猜得不错。

方才被叶语安质问,李自离才起了攻势。

才两人你来我往,兵戈相向,叶语安才发觉他的招式确确实实是死招,重杀意,给人以难以招架的压迫之感,尽管他显然已是手下留情,但完全不给人分神的功夫。

她只稍稍一个不留意,长枪划过左臂,刺破了衣袖,鲜红的血液瞬间一涌而出!

伤口不浅,血也急。

赛场上见血很是常见,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,坚持到下场的有,认输弃赛的也有。

叶语安对她手臂上的血毫不在意,甚至激起了斗志。

痛快!

她挥剑跃起再要攻上,李自离却停了下来。

真是个好人,她想,还给她留了时间处理下伤口。于是她“唰”地扯下扯下一节腰间系着的绑带,缠紧左臂,用牙紧咬着打了个死结。她的右手还握着剑,语气里甚至隐隐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:“再来!”

李自离却不接她的招:“我认输。”

叶语安顿时怔住。

四下一片哗然。

刘景珉打趣道:“想不到大将军也是个怜香惜玉的。”

“可惜了。”林师背着手,见此场景也并不急,他摇头道:“怜香惜玉并不适用于叶语安。”

“你…你…”叶语安“你”了半天,也没憋出后半句来。廿信打断她,按照流程问李自离:“你确定要认输么?”

李自离正要答,确定,却被叶语安抢先一步,她将涓溪剑往地上狠狠一摔,剑身发出“当啷”一声,之后头也不回地往离场的出口走去。

甚至没用她那身轻功。

李自离不知她为何突然离场,又为何突然摔了剑,他只得弯腰将剑捡起来,捧着看向一旁的廿信,对他抛去一个询问又有些无助的眼神。

廿信朝他摊手,表示自己也在状况外。

林师方才正站着观战,见叶语安回了这边,气鼓鼓的揣着手,一屁股坐回座位上,于是回过身来,道:“生气了。”

明知故问,叶语安愤愤道:“他竟然认输,分明是看不起我。”

刘景珉在一旁啧啧称奇,别人姑娘家都爱看那公子怜香惜玉,如今李自离将胜者之位拱手相让,她倒是不乐意了。

林师宽慰了她几句,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,几句下来,也平了大半。

刘景珉看着林师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讲话,半晌“哼哼”两声道:“你这样安慰人,倒让我也想输一输了。”

此时廿信已经叫了刘景珉的名字,林师恐他真做得出来这事,忙拉住他:“莫要胡闹,好好比。”

刘景珉笑着答应他:“好。”

对面是位舞刀的大哥,一把阔刀威猛霸气,同他本人长相一样,络腮胡子满脸。

刘景珉方才听廿信报了他的名字:乌图尔。

胡人?

刘景珉自认为他对胡人并不抱有偏见,但眼下为西北军举行的演武大会,难免留个心眼。

那人将阔刀往肩上一扛,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话:“喂,小兄弟,看你白白净净的,要认输的话趁早啊,像你们将军一样,就算输给女人也不丢人,哈哈。”

他最后一句一出,刘景珉面色一凛。看台上的看客也发出些许躁动声,边关乱得久了,尽管眼下还同胡人有些许贸易往来,但依然多有不满。

“你们被我们将军打退回天山口,还有脸说!”

“滚回去!”

刘景珉脸上的凌厉转瞬即逝,此时他又扬一扬下巴,换上一副吊儿郎当带,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道:“我们将军那是怜香惜玉。就你?你是香,还是玉?”

话音刚落,阔刀向前方袭来,刘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