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当江德淮入京,他不管是富商还是难民都如一对待,全都妥善处置,难民们自然不会在待在这荒废许久的剑宗堂内,一下子,剑宗堂人去楼空,更加的萧条。

那日,温凉一路跟随仲孙孤临来到京城的剑宗堂本家之地,却在本家堂门口跟丢了。

他只得站在堂门之上的屋顶纵观整个剑宗堂。这剑宗堂虽说只是京城一大帮派,但这门派阵势看起来丝毫不亚于其他名门正派,正堂到弟子房,纵览望去,竟也要花费一些时间。

只不过,现在这仲孙孤临去了哪里?

温凉原本不想理会他的事情,可是还是忍不住跟了过来,想来,仲孙孤临到底也是他引荐去的山寨,若没有他,只怕现在仲孙孤临已经是江湖上一代屈指可数的侠士了。

每每说到仲孙孤临,温凉对他便有些许愧疚。然而,他也安慰自己,这路到底是仲孙孤临他自己选的,怨不得谁,也怪不得谁。

如此想来,心里本就好过许多,可时间一久,这种愧疚感又会无端端的冒出来,特别是到了今天,站在这剑宗堂之上,温凉却是越发的愧疚。

他寻了一圈,并不见仲孙孤临的影子,便不免有些奇怪,明明一路是跟着他过来的,怎么在这里就见不着人影子了?

温凉踮着脚尖在落在一处经房的屋顶,这屋子曾遭剑宗堂教众哄抢,又失过火,屋子的一角几乎是漆黑一片,门框窗户都是焦黑,连另一边的外沿墙壁都被熏黑,几乎是摇摇欲坠。温凉小心地站在那里,周围扫了一眼,竟也没有看到仲孙孤临。

他本想就此离开,刚要转身,只觉脚底的屋顶有些异动,他心里暗道一声“不会吧”,正要起身离开,谁知脚底一空,这屋顶上的砖瓦竟然碎裂开来,到底这屋子是被大火熏过,屋梁本就脆弱不堪,温凉也是太高估自己的轻功,本以为不会损害一丝一毫,但这屋顶还是吃不住他的重量。

他的轻功尽管不错,但并不比桂鸿的出色,他转身让去,竟从屋顶的洞口掉了下去,眼看要摔在地上。突然之间,从窗口纵身跳进一人,那人直逼温凉身边,听到他说了一句“小心”,温凉便发觉自己的右手手臂被人拉住,自己则落在那人的怀里,他将温凉紧紧圈在臂弯中,可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表情。

温凉根本不用去仔细看,都能察觉到这个人是谁,恐怕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,能够改变这个人的表情了。

“唉,多谢仲孙兄,你且松松手。”温凉从仲孙孤临的怀里挣扎开来,站直了身子,“我刚才就在想,你不在这里,还能在哪里?”

仲孙孤临依旧木着个脸,也不说一句话。他松开温凉,往后站了一步。两人就这么对视着,看起来,只要温凉先不开口,这仲孙孤临也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开口的主。

温凉无法,只得说道:“这个时候你跑到这里来,可不会觉得不妥?”

仲孙孤临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愧疚,“抱歉,我知道现在是老大部署的关键时刻,我不应该晚上来……”

温凉拍了拍仲孙孤临的肩膀,他看了周围一圈,说道:“这里说话不方便,我们出去说。”

言罢,温凉率先走出那经房,一下子,心里压抑的感觉消失了。刚才他站在那里,总觉得屋子里阴森森的,让人毛骨悚然。温凉朝两边看了看,忽然脚底生风,直接跳上了经房正对的一群弟子房的屋脊。

仲孙孤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温凉喜欢上屋顶说话,但他却十分乖顺,他跟着温凉走了出来,也跟着温凉一起上了屋顶。

“这里不错,视野开阔,也不怕会有人偷听。”温凉满意地点了点头,然而当时京城正值严冬,剑宗堂又空置了许久,几乎没有人气儿,这地方便格外的寒冷,他一开口,嘴边就冒出一团团白气,他叹了一口,道:“你也晓得,大哥为了给穆公子报仇,已经部署了许多,这个时候你若是因为宵禁时刻外出,被人捉拿,岂不是坏了事?”

“温兄你也不是宵禁时刻外出么?”

想不到仲孙孤临学会顶嘴了,而且第一句顶的就是自己,这让温凉很是吃惊,他稍有些诧异地看着仲孙孤临,一下子不免笑了出来,“不错,我也竟然跟着违反规定了,要是我们两个双双落网,那真是对不起大哥。”

仲孙孤临依旧是木着脸,他望向温凉,“你不是也知道,这京城现在的治安,不管大事小事,都是老大在管,我们就是宵禁被抓,也是由老大来审,你又担心什么。”

这句话,倒是被仲孙孤临说对了,横竖他们被抓到了,还是由老大来定夺,那么温凉到底在怕什么,他干嘛要跟着仲孙孤临出来?

温凉自己也想不明白了。

他连忙转了个话题,“这里就是你家?”

“这里是剑宗堂。”仲孙孤临好像十分在意的又重新解释了一下。

温凉点了点头,“你半夜里跑到这里来干嘛?”

“睡不着。”仲孙孤临老实的回答。

温凉蹙眉,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,还以为气氛就此该冷场,可让人意外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