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鸿就说,“陶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亲生的。”

当时桃苍正在屋子里拿着药臼正在捣着中药,一听桂鸿这么说,他停下手来,面无表情地回道,“那孩子的确不是我的。”

一听这话,桂鸿双手拢着缩在袖子里斜眼看着他的师兄,“捡的?”

桃苍握紧了药杵的手摇了摇,“的确是捡的。”

桂鸿立马闭了嘴,本来还以为桃苍会要生气,没想到桃苍却缓缓开了口,话匣子像是没了盖子一样,他滔滔不绝说道,他当年年轻气盛,什么都病都想拿来研究,都想把病人给治好,他喜欢病人来追捧他,把他当做救命稻草。后来他遇到了这个孩子。

他说这孩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,大概是养了一段时间,发现他眼不能见光,所以才扔掉他的。挺可惜的,男孩儿,长得还挺白净,就是因为看不见。他当时想啊,要是自己有本事能治好盲人,那不是功德一件吗?不就能受万人敬仰吗?不就能流芳百世吗?

他就把这孩子抱了回来自己养着,说是给他治疗盲症,其实就是拿他做研究。

有一回,他一失手,差点把这孩子的命给丧了。当时他就后悔了,他觉得自己把生命看得太潦草了,自己又太自恃清高了。非但没有治好这孩子的盲症,还让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双眼。提到这个,桃苍不免露出了懊悔之意。

桂鸿头一回,在他这个向来狂妄的师兄脸上,看到这个表情。他默不作声,继续听桃苍往下说。

后来,桃苍觉得自己得为这孩子负责啊,于是就带着他隐蔽到了这念丘上,一住就住了约莫有五年的光景。

总算听他絮絮叨叨的说完,桃苍抬眼看了一下桂鸿,等着他的回应。

桂鸿缩着脖子念叨了一句,“看不出来,师兄你挺话痨的。”

下一秒,桃苍抄起一把草药就砸到了桂鸿的脸上,桂鸿骂骂咧咧擦干净了脸上的草药丢回了去。两人就在屋子里这么扔来扔去,完全不顾穆楚白还躺在床上。

约莫一个月后,穆楚白能下床了,他也习惯了这种日子。起初他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自己会置身在这么一个破败的屋子里,更惊讶为什么他睁眼看到的竟然是桂鸿。

桂鸿把前因后果同穆楚白一说,穆楚白惨笑着说:“你说的这些,我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桂鸿心想也是,打从他在江城外把穆楚白给救回来,他就一直发着低烧,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嘴里更加不知道在念叨什么。喊他的名字也不应,随便把他丢来扔去的,穆楚白也不会反抗,他当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湖外消息

诚然如此,穆楚白的身体也一直不好,可能是因为太瘦弱的关系,也可能是之前受了惊吓又受了伤,又没有恢复好,所以不能冲着穆楚白太大声的说话,不然穆公子随时都会晕厥过去。

就是桃苍看了穆楚白这个样子也连连摇头,“这男人,可是我见过最弱的,真是,调理起来比女人还麻烦。”

这话落在穆楚白的耳里,他也没有生气。

穆楚白在这里调养的时候,与陶契相处的很好,他们很快就能溶成一片,桂鸿有时候想想,就像穆楚白与当年的邹茶一样,他似乎挺能招小孩子喜欢的。

这天天气甚好,桂鸿买了镇里的东西回来,就看到穆楚白与陶契坐在一起聊天,他连忙迎上去,问:“穆公子今日身体可安好了?”

“挺好的,多谢桂兄关心。”穆楚白笑着点了点头,他的回答中多带了不少感激,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报答桂鸿。

“那就好,我先把东西给师兄。”提到师兄二字,桂鸿就咬牙切齿了一下,定了定思绪,还是踱步往屋子里走去。

过了一会儿,桂鸿从屋子里抱着一张椅子跑了出来,放在了穆楚白的身边,叹了口气,“受不了师兄了。”

穆楚白眯眼笑了笑,他知道桂鸿与桃苍的关系不错,虽然每次桂鸿都要抱怨,但最后还是悄悄忍了。他看着桂鸿来问,“有没有打听到什么?”

“嗯……”桂鸿点着头,把最近局势大致与穆楚白说了说。

穆楚白坐着细细来听,没有半点打岔,直到桂鸿说完,穆楚白这才笑盈盈地说道,“何时回江城?”

“回江城?”桂鸿斜眼看着穆楚白,“穆公子身体还没完全好吧?不如等你彻底修养好了再说。”

穆楚白眯眼笑了,“哪里看出我不好了?我现在亦能下床走动了。”

“是吗?”桂鸿突然抬起手,在穆楚白的耳边打了个响指。就这么一下,穆楚白浑身一颤,眼睛顿时就失了焦,好半晌,穆楚白这才捂着耳朵反应过来,朝桂鸿瞥了一眼过来。

穆楚白十分委屈地来说,“看来还是瞒不过桂兄。”

桂鸿哈哈一笑,“虽然不是我治疗的你,但是我好歹还是个大夫,你的脸色好不好,我一眼都看得出来。”

“是啊!是啊!”陶契突然在旁边说道,“我都能感觉到了,穆哥哥身子还是不行啊,感觉风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