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革职?”周旺木冷笑了一下,“哪里还要那种虚名挂着?朝廷早就不管了,你以为江大将军怎么能北上上的那么快呢?当今圣上把兵力官员能召回的都召回去了,全都驻守在入京的几大关卡之地,南方的城市百姓,他早就不管了。”

穆楚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,可周旺木却说得起劲,“你晓得么?江大将军每到一地,待是没有朝廷命官的,他就委派副将驻守,维护治安,让百姓依旧能太平度日,自然能受的百姓拥戴。若是有朝廷命官驻扎的,先是劝降,若是不肯,这才大军逼近,明说绝不会累及百姓。有句话说,得民心者得天下,不必费多少兵卒,也能统领天下……”

那位将军

周旺木越说越起劲,可穆楚白却听得半分迷糊半分清醒。只是他笑着看向周旺木,觉得能如此听他说话,即便说的话自己听不懂,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

约莫是看出穆楚白的神情似乎并不在他的话语上,周旺木这罢换了个话题,他看着穆楚白的眼睛,半晌说道:“你是不是累了?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?”

穆楚白笑了起来,这江德淮将军都没有走,他们几个进来时又这么小心翼翼,怎么能如此轻易就率先离席?越过周旺木的肩头,分明看见连乐遥站在莫封孝的身边,都是言行谨慎提溜着表情来说话,周旺木又怎么能带着他先走?

“不累,可以再坐一会儿。”穆楚白摇了摇头,诚然他是有些累了,一晚上被他兄长穆楚青一惊,又被冒出来的周旺木一吓,大喜过后便是极度的疲累。

周旺木瞧着有些心疼,可他的确没什么说话的权力,侧眼去看,那头江德淮似乎还有话要说,一屋子人也不急着走的样子。

“你再等一等,今日过去,就会好了。”

不知怎地,周旺木说话很有力量,他一说会好了,穆楚白便觉得有精神了一些,他扫了一圈屋子,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,就是不认识的那些,周旺木一一介绍过来,穆楚白也都将名字记在了心里。

圆月上了中天,穆楚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,竖起耳朵去听,那边说话似乎也入了尾声,有人脸上露出了疲态。且听江德淮一把站起身,对着莫封孝道了一句,“这些事姑且就这么定了,这江城本将军就继续交给你管,佐副将跟着你,要是有什么事,你依旧按照律例来办,不得有误。”

莫封孝全程站到尾,这双腿也没有打过一次颤,他依旧委身恭敬地作了揖,浅浅说道,“全听将军的,这江城在下依旧会治理好,将军请放心。”

“很好,明日一早本将军就拔营离开,就是刘副将那里你还要多留意一些,东线打起来很是吃力,一有消息,必须马上告知本将军。”江德淮口气中一副不容有误的样子,任谁听了都不敢耽搁,就是连乐遥都跟在一旁点头,弯着腰送了江德淮与他一干副将离开。

从头到尾都靠在墙角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鲁牧,这才懒洋洋地起身跟了过去,江德淮很嫌弃地瞧了他一眼,什么话都不说,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跟来。鲁牧个子挺高,加之衣服穿得单薄,看起来极为消瘦。穆楚白盯了他看了两眼,大概是他感觉到了,这一回头,便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穆楚白,竟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这才走的。

穆楚白被瞪得莫名其妙,他摇了摇头将此事放下,跟着一群人将江德淮一路送到了大门口。刺史府外两盏大红灯笼照得显眼,石板大街上站着好几匹骏马,马儿结实强壮,却异常乖巧,连气都不喷一下。

江德淮跨上最前头的那匹骏马,又低头看了一眼莫封孝,有话交代道:“从今往后江城要宵禁,不得有违。”

莫封孝又是低眉顺眼地拱了拱手,“在下知道,将军慢走。”

只有两个副将与那鲁牧还有马坐,其他副将便是列队站在后头。已是半夜,这大街上静谧安然,没有一丝动静,心想着这马蹄声必然要踏破这份安静,可当穆楚白将将反应过来的时候,江德淮大将军已经带着大军走出了借口,这是彻底走了。

竟然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,两列纵队也是这么安静的跟在身后。穆楚白不由得有些惊叹,再回过神,莫封孝已经转了身站在他身前。

其他人只是看了一眼都纷纷回了屋子,而穆楚白则是站在那里看着莫封孝。

“你兄长已经走了?”莫封孝冷冷问道。

想不到莫封孝竟然会问这个问题,穆楚白愣作一愣,连忙低头拱手,“家兄欺骗了莫大人,在下觉得十分惭愧,还请莫大人原谅。”

“这事与你无关,我就是要问一句,你兄长可是真的走了?”莫封孝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漠,他冷冷扫了穆楚白的脸,好像把他看成了谁。

穆楚白点了点头,“的确是走了。”

一旁的乐遥也拱着手插嘴来说,“我与周兄弟看着他走的。”

“甚好。”莫封孝摆了摆手,便一句话也不说,踏进了自己的府邸。

穆楚白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,他回头看了一眼周旺木,可后者也是有些奇怪地对着他耸了耸肩膀。周旺木走来,轻轻握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