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楚白又说,穆家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,到底与他没有关系了,从穆楚青对他欲做那种事之后,穆楚白便铁了心了不要回去,不敢回去了。

捻花沾酒对愁眠,往事随风如烟。

穆家再怎么样,穆楚白也不去想了,尽管心里依旧牵挂,可他的兄长对他做出这种事,别说是对不起他自己,更加对不起周旺木啊。所以穆楚白便是摇了头,横竖他也不想去管,不想去了解了。

站在空空荡荡的广场边上,穆楚白的样子似乎还显得挺大义凌然。

宋风一旁看了,却冲着他拱了拱手,意味深长地说:“穆公子,其实宋某并不这么想。”

“怎么说?”穆楚白瞪着眼睛看着他。

宋风无视一旁温凉使来的眼色,“宋某虽说是个局外人,但是宋某却想,这穆家到底有穆公子的一份,不管你的两位兄弟之间要怎么争斗,这里头有你的一份,你就不该舍弃掉,不然白便宜了其中一位,他们也不知道要感激你。”

“你这么说在下倒是惶恐了,莫不是要让在下回到江城,同我两位兄弟争上一争吗?”穆楚白亦是说道。

宋风微微一笑,“这是你的权利,你没有道理就放弃了,再说,穆公子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?”

“不可,不可。”温凉手心里拿着扇子敲了敲,也是笑着看宋风。

“我也觉得不好。”周旺木不知怎么也开了口,可是却说不出半句到底哪里不好。

穆楚白看了看周旺木,似乎是找到了借口,便对宋风说道:“这个权利,在下还是不要了,至于真相……无非就是我兄弟他们俩……。”

宋风笑得眯了眼,“这件事宋某打听不到全部,也没有那个想要知道全部的意思。只是在想,如果宋某是穆公子,断然是很想知道其中真相的。”

周旺木听了蹙眉,“这个也是穆公子的家事,宋风你也别管了。”口气严肃,很是不悦的样子。

见到穆楚白没有反应,他又说:“穆公子可是真的想好了?”抬头去看,宋风微笑的脸庞下忽然扫过一道凌厉的眼神,“听闻这次你的两位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是分家财,实则……是为了争夺穆家的当家之位,而且还听闻,那兄弟俩之间有一位还被冠上了弑父之名,只怕谁若是在这家斗中输了,这脑袋也要落地了吧?”

大到一国,小到一家。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这前后的道理,到底都是通的。

倘若南方起义赢了大义,便是新朝皇帝,那皇城根底下整天耀武扬威摆样子的皇帝,便是菜市口刀下的一缕亡魂。把这个道理缩小了再缩小,套到他们穆家头上,也是一样的。

穆楚青是为长子嫡孙,权利本就大,穆楚红却为庶出,毫无地位,家中也少有家丁会愿意帮他。如今这位两厢争斗,如果不是穆楚红手上抓了什么证据,只怕还不至于可以撼动到穆楚青。一旦分出了胜负,便是称王,而败者,不止是扫地出门这一桩。只怕这个证据……

午后刚过一刻,太阳懒洋洋地斜挂山头,浮云飘来,地上一会儿阴,一会儿阳。温凉驾着马车往江城赶,马车里坐着的正是穆楚白。

江城刺史

先前穆楚白听了宋风的话,脸色便是不好,比他更不好的,是周旺木。

周旺木抬了手挡在宋风与他之间,厉声说,“穆公子说没关系,便是没关系了,宋风你这么说,到底有什么意图?”

宋风样子看起来有些不明其意,只是依旧笑道,“老大这是在怀疑宋某的动机?宋某只是为穆公子好,穆家如今遭逢此难,便是局外人也不能就这么冷眼旁观,自当是要与穆公子说一说的。”见穆楚白不说话,宋风又道,“不管穆公子心里是怎么想,宋某总要把知道的给说了,至于去还是不去,也是要看穆公子自己的。”

言罢,穆楚白抬眼看了宋风,心底一凛,那宋风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,却又好似毫无知情一般。

穆楚白犹豫了。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下山,他总觉得下山回江城就一定没好事,但是不回去只怕自己的弟弟斗不过穆楚青。想来如果穆楚青手握家族大权,好好将穆家的产业发展下去,自己娶妻生子,一代传一代。而穆楚红乖乖在穆家待着,有机会成了亲生个一儿半女相伴到老,怎么看也是个完满结局。如今怎么闹得如此?

回头想想,穆楚白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倒也太过婆婆妈妈了,世间哪里有那么尽如人意的事?特别是放在那两个人身上,这想法自当是一厢情愿了些。

怕只怕……只怕穆楚青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穆楚红,而弟弟穆楚红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打算,为何会扯上弑父一事?穆楚白打算这辈子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,由得兄长去闹腾,尽管心里有恨,可……尸骨荒凉,就是费了心思下去查,也查不出个水落石出,让那兄长知道了,自己没命不说,指不定还要拖周旺木下水,实在不划算。

就是这么犹豫之间,温凉突然开了口,扇子在手中“唰”得一下开了,像是隆冬中的一抹花红,他说:“宋某说的言辞恳切,那温某就陪穆公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