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穿过烛花,连呼x1声都无法听见。

饶是季云芊也想象不到魏言知道这事后会有什么反应,尽管她知道魏言一定会站在她这边,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,不敢看他的神情。

时间似乎静止在这一刻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季云芊忽然感到手中一松。

她心中慌乱,下意识睁开眼睛去看,随即耳边嘭地一声巨响。

魏言重重一掌,竟然直接将房中的茶桌拍成齑粉。

他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,季云芊愣了片刻,忽然站起来紧追几步抓住他的手。“阿和!”

魏言顿在原地,一息后方才转过身来,向来儒雅温和的面容间竟然纵横着无边的震怒与杀意:“昭娘,不要拦我。”

他果然是要这么做。

季云芊心中急沉,连忙抱住他,声音激动急切:“你不能冲动,他是你唯一的孩子!”

魏言被她抱着,身t却不动如山,周身寒意冷冷发散,“那又如何?昭娘,你分明知道我只想要与你诞下的孩子。”

“不行,元和,你不能这么做,此事皆因我而起,你不能本末倒置,我不想你也与我一样,再酿下大错。”

季云芊的声音因太过焦急而有些沙哑,听起来泫然yu泣。魏言心中揪疼,尽管怒火已经在喷薄的边缘暴走,他仍强迫自己静下心神,伸手抚0她柔顺的长发,轻声细语安抚她道:“昭娘,这不是你的错,你不必自责。”

他早看出魏如钧的狼子野心,因而一找到合适的理由,就将他赶出了魏宅,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没防住。季云芊耳根子软又不谙手段,向来疼ai这个喜ai卖弄惨相、城府颇深的孩子,三言两语被那竖子哄骗了去,恐还在为其辩护。

“我是他的父亲,最是清楚他的为人。”魏言轻轻吻她的眼睛,“我很快便回来,你回房中等我,莫要着凉。”

季云芊怎敢让魏言独自去乘风阁,若她不看着,魏如钧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。“我需得与你同去。”

魏言知道季云芊倔起来的x子,若他真将魏如钧弄si,恐怕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要因为那竖子生出裂痕,实在不划算。他思索片刻,给出折中的法子:“这样,你打算如何处置他,我依你安排,但你不必与我同去。父子之争,由我二人自行裁断。”

魏言是无论如何不肯再退一步,季云芊想了想也只得同意。“你不可取他x命,亦不可伤他、不可暗害他。”

“我答应你。”魏言顿了片刻,又道,“我意yu将他送往陈州。”

陈州地处偏远,境内流匪盗贼繁多,本地豪强林立,此举无疑将魏如钧逐出权力中心,同时还削弱他手中已有的权力。

可魏如钧已犯下那些错,这个教训是他不得不经受的报应。迟疑片刻,季云芊终究点了头:“……好,那便送去陈州吧。”

季云芊难为的神se无一不落进魏言的眼中。

仅是如此,他便知晓其中内情绝非季云芊口中那般皆是她的过错。

若真是她的错,季云芊便是和他闹翻,也不会让魏如钧远去陈州的。

魏如钧啊魏如钧,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。不论是哪一个,都让他不得安宁。

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意,魏言送季云芊回房,步履不停朝乘风阁而去。

乘风阁所有人顷刻间被si士控制,两名黑衣si士按着魏如钧跪在地上。他们用锁链将他的手脚全部捆起,然后恭敬地退出房间,只留下父子二人。

往日风华恣意的少年狼狈地跪在地上,漂亮的丹凤眼中却全是不屈与冰冷。

“你可知错?”

魏如钧不答。

房间内气氛越发剑拔弩张,魏言并未期待魏如钧的回应,他只道:“你母亲到最后一刻还在为你求情。看在她的面上,我不会取你x命,但你我二人以后不便再以父子相称。今夜我会派人将你送往陈州,无我手令,日后不得踏进青州城半步。”

听到季云芊的消息,魏如钧猛地抬头。

他丝毫不意外季云芊果然将所有过错都揽在她自己的头上。若非如此,他怎会如此执着,一步步堕落成魔。

看着魏言平静而冰冷的神情,魏如钧起初只是无声冷笑,但渐渐地,他笑声无法控制地放大:“魏言,你在怕什么?”

魏言冷目看他。

“你不过是害怕我年轻力强,b你更有魅力,早晚有一天昭娘会弃你而去,选择与我白头。”魏言的神se一点点沉下去,魏如钧全然不惧,反倒更加猖狂,不掩嘲弄和鄙夷,“你b她年长十岁有余,再过几年,等你人老力衰,要靠什么将她留在你身边?”

魏言抬脚将被捆住的魏如钧踹翻在地:“魏如钧,我答应她不伤你,不代表你可以口出狂言。”

纵然躺着,魏如钧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:“我口出狂言?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。你已过四十,还有几年好活?纵是不si,se衰而ai驰,她当然不嫌你,可你自己瞧瞧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