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云深点点头,大手握着林乐肩头,两人与黄阿姨和民警们打了声招呼出去了。

林大伯见林乐要走,眼珠子差点瞪出来,“不是,唉不是!警察同志,他害死他爸这事还没查清呢他怎么就走了,赶紧把他抓回来!”

暮云深加快脚步,不想让林乐继续听林大伯乱叫。

“不对!”两人刚走到门口,暮云深忽然回头,“不对!他怎么知道你爸喝醉了!”

暮云深和林乐对视一眼,眼中浮现出压不住的惊疑。

两人同时转身,回到刚才的房间,里面几人都还没动,见两人进来还以为他们落下了东西。

却听见两人异口同声道:“我要举报!”

秦剑不知道两人又想出什么奇招,没忍住啧了一声。

几位民警也是兴致缺缺,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他俩:“什么事?”言下之意没有要紧事就别捣乱。

暮云深迫不及待开口:“我要举报,林乐爸爸的死和这个大伯有关系!”

气定神闲的秦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,林大伯大笑:

“你们这些小孩子,一天天就知道胡闹,这不是给警察添乱吗,人家正事都忙不过来,没空陪你们玩。”

小民警的一句“别胡闹”已经到了嘴边,被抢先开口的林乐打断:

“我这个大伯从未露面,却知道我爸死时喝醉了,你们不觉得奇怪吗,我刚才可没说过我爸去世前喝过酒,而且他还知道我爸躺倒的地方离我家门口不远。”

林大伯像只被攥住脖子的鸭子,笑声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,活像卡了痰。

这下被老民警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的人变成了林大伯。

“你弟弟出事当晚,你在干什么?”

林大伯手指下意识扣起裤缝,眼神开始乱瞥,时不时看一眼自己婆娘,“我,这都过去这么久了……我实在,实在是想不起来了,应该是在家里干活吧,你们也知道,庄稼离不了人……”

大伯母挺身而出将自己男人挡在身后,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,审犯人呢?还有没有天理了,你们不抓林乐这个小兔崽子,反倒为难我们,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的吧,我要去省里举报你们!对,我要找电视台!”

“请配合调查,事发当晚你们在干什么,有没有证人?”

林大伯拽拽大伯母,“这能有什么证人,在自家地里干活,也没什么人会盯着看啊。”

大伯母这才坐回去,嘴里还不停嘟囔着。

“你为什么知道你弟弟的死因?”

“我……我们在附近听人说的!”

林乐平静地补上一刀:“不可能,这事过去几个月,早就不新鲜了,而且附近死了人,他们只会觉得不吉利,不会在闲聊时提起。”

他顿了下,继续道:“如果是你们专门打听的,那就更不可能了,之前和平路出过拐子,只要有眼生的人在附近打听,他们绝对什么都不会说,而且会提醒我注意安全。”

林大伯咽了咽口水,将心底涌上来的慌乱压回去,“这这警察同志,小孩子说得话不作数的……”

林乐不想再和他们掰扯,他相信有了新的调查方向,警察一定能查出真相,绝对冤枉不了这个所谓的大伯。

他低下头,对暮云深说:“咱们回去吃饭吧,我饿了。”

等吃完饭,他可以厚着脸皮借暮云深的被子睡一觉。

暮云深连忙领着林乐往外走。

两人即将走到门口,暮云深忽然又回头:“对了秦剑,这位大伯把我t恤扯坏了,你记得要赔偿。”

林大伯想起暮云深的“一万二”,感觉有点坐不稳。

煮面

警察局院子里铺了薄薄一层树叶,因为近期没有下雨,树叶非常干燥,踩在脚下沙沙响。

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停在斑驳的树影下,正午阳光闪烁,车身时不时折射出耀眼的光斑。

上次开着宾利被别车八百回后,这次来庆山市,暮云深在赵叔的极力建议选了辆低调的通勤车。

暮云深拉开车门示意林乐上车,手指顺手垫在车顶免得他碰到头。

林乐从小到大连出租车都没怎么坐过,更别提别人家的小轿车了,他拘谨地坐进去和赵叔打了招呼,就不敢再多动一下了。

暮云深习惯性帮他系上安全带,恍恍惚惚坐进奢华的真皮座椅里。

怪不得林致远之后没再回庆山市,也不和学生时代的朋友联系。

如果今天他没有在场,林大伯是不是真的能将害死爸妈的罪名推到林乐头上,然后赶在警察来前将人带走。

他的朋友和同学,都会觉得他是个坏人,没人会在意他的去向,就算林乐被林大伯卖了,估计都没人发现。

老何的课代表被卖了老何肯定很着急,但是他只是班主任,管不到别人家里,前世林乐能保留学籍参加高考,老何估计没少费心。

他为了能参加高考,到底吃了多少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