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看到人平安归来,江兰宜心中欢喜,难以言表。

“宋师弟,你来寻我怎么不早说,竟是在外等了半个月,何必!”

宋元喜却是摇头,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,笑道:“没什么,我回来没事儿干,等一等无妨,怎么好打扰江师叔你炼丹呢。你那是正经事儿。”

“宋师弟,你……”

“江师叔,你如今已筑基,不该再称呼我为师弟了。”

江兰宜嗤了声,第一次对于这种规矩不耐,“劳什子的师叔师侄,你在我心里,永远都是师弟。”

宋元喜笑岔,点头说:“确实,我也挺讨厌这种按照修为划分辈分的行为,不过没关系,师叔且等等,等我筑基后,你就又是我的师姐了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

两人不再纠结称呼问题,再见面的喜悦充斥,双方都有许多要倾诉的话。

江兰宜领着人赶紧进小院,又拿出两壶万年青,递给宋元喜,“知道你爱喝,从云溪真人那儿得来的,全部给你留着呢。”

宋元喜储物镯里的万年青早就没了,在秘地最后那几年,分外想念这一口。如今再见到,口腔不自觉分泌唾液,馋的不行。

他直接打开一壶,仰头哐哐哐一顿猛灌,足足喝下大半壶,这才满足的感叹,“论酿酒,还是我爹在行,这酒绝了!”

江兰宜瞧着生动灵活的宋元喜,心中熨帖,亦是跟着笑,“你若喜欢,我这些年存着的万年青,通通给你。”

没有参赛资格。

多年未见,分外想念,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,不知不觉就过去一天一夜。

宋元喜得知江兰宜竟然是以丹入道,不由惊诧,赤霞峰主修炼丹的修士极多,但是以丹入道之人,除了他爹宋清,这是他听闻的第二个。

“江师叔,你怎么会选择以丹入道?如此一来,日后想要改学其他术法,却是不可能了。”

这是绝了自己的所有后路啊!

江兰宜却是不在意,“我从进入玄天宗的那日起,就对炼丹充满向往,而后得机缘入赤霞峰,由云溪真人在旁指导,对炼丹师的认知愈加深刻,越是了解,越是火热。”

说着一顿,又苦笑道:“不过我到底高估了自己,鲁莽炼制三级丹药,中途直接顿悟,形成灵气漩涡,修为直冲筑基……若不是云溪真人出现,以当时情况之凶险,只怕不死也残。”

江兰宜寥寥数语,将筑基一语带过,但是能使他爹出手护法,宋元喜光是想想就知道情况危急。

在他的印象中,江兰宜一直都是很沉稳的人,无论是行事还是修炼,讲究的就是一个水到渠成。没想到这么稳重的人,竟然也会一时冲动果然大家都一样嘛,也会偶尔任性,这才是有血有肉之人。

提及修为一事,宋元喜不免多嘴,问道:“江师叔,你可知我爹为何没能结婴?”

好奇有之,担忧亦有之,不能直接问当事人,那就只能旁敲侧击了。

江兰宜表示不清楚,但她有自己的理解,“云溪真人以丹入道,在炼丹一途上极具天赋,我觉得比起修为增长,他更热衷于炼丹水平的提高。平日里我去讨教问题,真人并未有任何困扰和颓丧,反而是炼丹手法愈加复杂,可能缺的只是一个契机。”

江兰宜以前不太明白,甚至很为宋清担忧。

毕竟玄天宗修士众多,嘴碎八卦的不少。作为道侣的霜华真人三百岁顺利结婴,成为霜华真君。而云溪真人,几次闭关修炼,最终不过止步金丹大圆满境界。

但自己以丹入道之后,尤其是跨越修真门槛,进入筑基期,她好似模模糊糊的摸索到了一丝微妙的道韵。这是在主修炼丹时所不能体会的!

宋元喜听不明白,江兰宜之后的话越说越深奥,于他而言就是听天书。

“江师叔, 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。”宋元喜想起正事儿,赶紧将玉盒拿出来。

江兰宜接过打开,入目一团淡青色的火团,只一眼便能认出,这是天火。

“你是体修,需要天火,自己收着。”江兰宜果断拒绝。

宋元喜却笑,“我已经有了,这是我爹在炼化我那团火时,从它肚子里吐出来的,应该算是赠品?既然抓一送一,那我们一人一个,岂不是美哉?”

“你已经有天火了?”

“啊……我有火。”宋元喜含糊回答。

江兰宜没怀疑,这才高兴收下。细看火团上的几道丹纹,认出是宋清的手法,便知道这事情亦是得了对方应允的,如此收礼才算彻底放心。

江兰宜炼化天火需要时间,宋元喜不便打扰,稍微再聊一会儿,起身告辞。

然而他现在处于休息调整阶段,整个人闲着没事儿干,人一得空,就容易造作,宋元喜干脆在赤霞峰——擎苍峰——万海峰,三座山峰之间来回溜达。

如今的他已是炼气八层,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炼气一层的小弟子了,行走于各峰之间,经常能听到那些弟子们喊他“师兄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