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王妃作为长嫂,素来爱在妯娌面前展现长嫂如母的风度,当即关切地说:“七弟妹若是身子真不好,可要好生歇着,不能真的病倒了!咱们女人啊,还要伺候家里的爷们,生儿育女、操持家务,这身上的担子重着呢……对了,七皇弟和七弟妹成亲也有大半年,或许很快也要有消息了罢?”

褚映玉羞涩地低头,“我家王爷和母后都说,我年纪还小,不急呢。”

安王妃被噎了下。

你都十八了,翻了年就十九,哪里还小?

“大嫂,这种事确实急不来。”宁王妃搭腔道,“倒是五嫂府里的那侧妃,就时常拿五嫂身子不好说事,五嫂的身子哪里不好?这狐狸精是想压五嫂一头呢。”

说到最后,她看着平王妃,又是恨铁不成钢。

平王妃小声地道:“六弟妹,你别说了……”

“哎哟,你以为我想说?我还不是看不惯那小贱蹄子,居然逞威风逞到本王妃面前来了,还叫我弟妹——啊呸,她一个侧妃,有什么资格叫我弟妹?五嫂,你也该管管你府里的小妾,要是我府里的小妾敢这么无礼,我一个大嘴巴子过去……”

平王妃无措地道:“六弟妹,我代她向你道歉……”

褚映玉总算明白刚才来时,宁王妃和平王妃在说什么,怪不得宁王妃这般激动。

至于安王妃,看宁王妃又和平王妃单方面的吵起来,都没管褚映玉,原本要说的话梗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的。

难得褚映玉过来,她原本还想以长嫂的身份训斥一下七弟妹的不合群,却被这两货给搅了。

连静萱看得分明,心里有些好笑,拉褚映玉到一旁坐下。

等安王妃去安排席宴,她小声地说:“七嫂,咱们这位大嫂可真是长嫂如母。”

什么都想管一管,连人家府里的事都要插一手,小叔子和弟媳妇生不生孩子也要过问。

褚映玉知道她是个聪慧的,定是看出刚才安王妃说那席话的用意,附和道:“可不是。”

她是不在意安王妃怎么说的,要是在意,这大半年来,就不会一直拒绝安王妃的邀约。

安王妃去安排好宴席过来,见宁王妃还在拉着平王妃说话,话题已经从骂平王府的侧妃转到教她怎么将不省心的妾侍压下去,而褚映玉则和连静萱坐在一块儿,不知道说了什么,两人都在笑。

看到这一幕,她又有些心梗。

她请这些妯娌过来,不是让她们在这里联络感情的,而是想让她们拜见自己这长嫂啊!

安王府的厨子的手艺很不错,鹿肉烤得焦香四溢,刷上特制的酱料,香得连一向不好口腹之欲的褚映玉也没忍住多吃几片。

吃一口烤肉,配上滋味绵长的菊花酒,是极难得的享受。

妯娌几个一边欣赏着院子里的大片绽放的秋菊,一边享受着美酒佳肴,宾至如归。

宁王妃赞道:“大嫂,你府里这做烤肉的厨子手艺可真绝,不知怎的,我府里的厨子就是做不出这味儿。”

平王妃默默地吃着,小声地附和。

“你们若是喜欢就多吃点。”安王妃笑盈盈地说,不忘招待两个年纪小的妯娌,“七弟妹、八弟妹,你们别客气啊。”

褚映玉和连静萱纷纷点头。

其实安王妃除了喜欢摆长嫂的派头外,平时的为人处事还是很公允,在外素有贤良的名声。

看安王府后院的妻妾和睦就知道了。

吃饱喝足后,安王妃又安排众人去看戏。

安王府里有自己培养的戏班子,安王妃时常让戏班子排戏,每排出什么新戏,便会请京中各府女眷过来听戏,以此联络感情。

台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唱念声,褚映玉坐在下面喝茶,时不时看一眼远处的天空。

相比之下,宁王妃和平王妃都听得很认真,连静萱也颇感兴趣。

褚映玉不爱听戏,主要是她以前很少听戏,对这些不了解,自然也不懂,现在也没培养出这般兴趣爱好。

安王妃对每一个妯娌都很用心的照顾,很快注意到褚映玉的心不在焉。

她笑问道:“七弟妹,你不喜欢台上的这出戏吗?这是最近新排好的戏,我觉得不错,想让你们一起欣赏。”

褚映玉坦然地道:“不是,是我听不懂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安王妃一脸理解的表情,“以后多听戏就能听得懂了。对了,听说七弟妹府里好像没养戏班子和伶人乐伎,要不要嫂子我送你一些,你平时想听戏就让他们在府里唱给你听?”

褚映玉很客气地拒绝。

她又不傻,谁知道带回去的戏班子中有没有探子,就算没有探子,她也不喜欢听戏,白白养着一个戏班子,那不是浪费银钱吗?

有这个钱,她宁愿送去抚幼院多养几个孤儿。

安王妃见她拒绝,也不失望,转头问连静萱,“八弟妹要不要?”

连静萱怯怯地说:“这个……我要回去问过我家爷才行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