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过继。

褚映玉听他轻描淡写的一个“过继”,人都有些呆。

男人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后代吗?

若是妻子不能生,他们宁愿纳妾,或者休妻另娶个能生的……怎么会有人像他这般,轻飘飘地一句“过继”?

她好像有些明白,为何上辈子皇后从来没催过她生孩子。

看来皇后估摸也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,要是他不想,催也没用。

褚映玉不觉心情大好,主动凑过去亲了他一口,“王爷,你真好。”

今儿被安王妃问有没有好消息时,她虽然反击回去,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的,同时也有些压力。

不过这会儿,这种不高兴完全没了,心里轻松许多。

她突然发现,他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丈夫。

一旦被他放在心上,是非常幸运的事。

她终于对前世的某些事释然,他那时候冷待她,不过是因为他不爱她,自然也不能强求他接受一个被人硬塞过去的妻子。

这些日子,褚映玉渐渐地和前世的自己和解。

她开始认真生活,认真地去感受生活的美好,甚至积极地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,例如努力地打理她的嫁妆、打理王府的产业,将赚到的钱匀出一部分用来投入抚幼院。

陆玄愔将难得主动热情的她抱住,察觉到她的心情放松下来,心里也很高兴。

他拍抚着她的背,温声道:“睡罢。”

褚映玉靠在他怀里,闭上眼睛,一边想着明儿要做的事,慢慢地陷入黑甜乡。

这一晚,一夜好眠。

转眼便到姚桃和九皇子大婚的日子。

一大早褚映玉就爬起来,对刚醒来的陆玄愔道:“王爷,我等会儿要去姚府看阿桃,送她出嫁,等迎亲队伍离开后,我再去九皇子府,便不和你一起去九皇子府了。”

这就是闺中好友变成妯娌的烦恼。

不仅要去女方家,还要赶去男方家,就像赶场子似的。只是作为闺中好友和妯娌,两边都得去,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。

相信这种时候,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说什么不合规矩之类的。

陆玄愔看她嘴里叨念着今天的行程和注意之事,一边让人安排要送去姚府和九皇子府的贺礼,忙得不可开交,但她的眉稍眼角却流露出轻快的笑意,便知她对此甘之如饴。

“去罢。”

他摸摸她的头发。

他知道她对姚姑娘的感情非同寻常,上辈子姚姑娘早死,成为她心里的一个难以迈过的结,她的沉郁厌悒,和姚夫人母女俩的死也有大半的关系。

虽然仍是有些吃味儿,可如若能让她消除心中的结,倒也希望姚姑娘这辈子平安喜乐,好好地活着。

褚映玉来到姚府,进门便见姚府张灯结彩,到处喜气洋洋的。

下人们穿着崭新的衣裳,走路似是有风般。

时间尚早,姚府的客人还未上门,褚映玉来得倒是早了一些,姚府的下人却是见怪不怪。

褚映玉去桃花斋看姚桃,发现这姑娘刚醒来不久,看到她时,还摸着头愣愣地说:“阿丑,你来得可真早,吉时还没到呢。”

褚映玉都被她弄得没脾气了。

今儿到底是谁的大喜日子啊?怎么她还没自己紧张?要是她真赶在吉时再来,那像什么话?

姚桃笑嘻嘻地说:“这有啥?三月时,阿丑你大婚,我是挺紧张的,轮到自己时,发现好像没什么可紧张的。”

褚映玉也想到自己三月成亲那会儿,姚桃送她出嫁,在屋子里转来转去,担心这个担心那个,和现在这副乐呵呵的模样完全没法比。

要当新娘子的人不紧张,褚映玉只好坐下来,一边喝茶一边交待她一些注意事项。

等姚桃略作梳洗后,褚映玉和她一起去正院给姚大将军夫妻请安。

夫妻俩看两人相携而来,脸上都带着笑。

“映玉怎来得如此早?”姚夫人拉着她说,“是不是没歇好?”看她眼底的青色,难免有些心疼。

褚映玉道:“今儿是阿桃的大喜日子,心里一直惦记着。”

姚夫人闻言,神色柔和,转头看到正拉着丈夫说话的女儿,天真烂漫,丝毫没有新嫁娘的紧张羞涩,原本尚有些伤感的心情,顿时完全没了。

她无语地道:“咱们为她急得不行,她自个倒不当回事。”

褚映玉抿嘴一笑。

那边的姚桃听到这话,扭头说:“娘啊,有啥好急的?反正等婚后,我要是想你了,就回来看你。至于爹…

…改日我得了空,我和娘再一起去西南看你,不就和以往一样吗?”

姚大将军笑呵呵地点头,表示闺女说得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