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奉家宅邸已然静谧了整整六天六夜,终于在这个夜晚被一阵尖锐的车鸣声打破。

“鸶琢,快起来,咱们奉总回来了,”赵妈妈毫不顾忌地拧开门把手把里屋床上的被子一掀,才反手系着围裙背后的带子,临走把灯开了,显出这间卧房里繁华jg致的装潢,皮质的沙发每天有人维护,在灯光底下发亮,那人一边扯着围裙系带,一边嘴里念念叨叨,“出去谈个生意谈了六天,可算把奉先生等回来了。”

凌晨一点,仿佛是一座鬼城复明,宅邸原本就亮着玄关灯,主人一回,上上下下一瞬间灯火通明,好像是沉睡的狮子醒来,走廊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

谈鸶琢没招,r0ur0u太yanx起身穿衣服。

她起不来也得起,奉怀阅这名字说出去不知道要吓si多少人,手段狠厉的生意人,这座房子就是他在这儿的化身,他醒,房子里没一个人能睡,他乏,整个房子都随着他歇。

更何况这么大的房子因为奉怀阅出去谈生意已经旷了六天。

谈鸶琢打个哈欠,顺着白漆的楼梯下楼,门口的张管家已经把人迎进来,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赵妈妈变魔术似的从厨房端出碗面,上面半个溏心蛋,两只煮虾,香气扑鼻。

“奉总一趟出去那么长时间,路上远,肯定饿了。”

奉怀阅r0u着眉头中心,抬手臂任身边的助理把他一身切斯菲尔德大衣脱下挂起,随意“嗯”了声,一双凛冽带刃的眸子扫了眼客厅忙碌着的几个人,眼神没在任何人身上有多停留。

谈鸶琢的眼睛倒是一直在他身上转悠,看他后脑的黑发有些杂乱,肯定是风大,下车这段路吹乱了,又耳尖听到他抻胳膊时发出声响,肯定是没怎么好好休息。

她站在楼梯脚下,有点不知所措。

这里人人都有事情做,赵妈妈做完了饭开始收拾厨房餐具,等着奉怀阅吃完还要收拾碗筷,在门口处蹲着整理大衣的男人是小李,用塑料套把衣服一罩,抬脚要去准备g洗。

楼上奉怀阅的床铺正有人收拾着,是谈鸶琢的姐姐,谈鸶岚。

谈鸶岚是这儿的保姆,当年她们父母出去旅行,双双溺亡于断崖式水位,刚刚成年的谈鸶岚带着16岁的妹妹四处找工作,总算是在奉宅找到了份保姆的工作——好处是她妹妹谈鸶琢也能跟着住这儿,省了租房的问题,奉家主人心善,还把她的学费付了。

浮萍般四处漂泊,总算是有了去处,一待就在奉宅待了三年多。

奉宅里没有不中用的人,管家,保姆,厨子,上上下下伺候奉怀阅一个人,看似容易,却又忙忙碌碌,只因为奉怀阅这人不好伺候。

高门出身,锦衣玉食享受了十八年,父母带着哥哥撒手出国旅居过神仙日子去了,留下一家公司给他经营着玩,没想到还真让他玩出花了,不到两年公司在川交所上市,现在已经是金融界赫赫有名的奉总,以雷霆手段和不近人情出名。

这样的人,必然不可能好伺候。除了因工作原因需近身的助理,几乎没人允许靠近他一米之内,否则他会用沉默的目光一言不发地告诉你——你越界了。

世界仿佛是一个以奉怀阅为轴心的圆,从他四周发散出一米之外,全都绕着他转。

谈鸶琢是这间房子里唯一的闲人。

也不算闲,她知道,一会有自己该忙的时候。

果不其然,奉怀阅用餐后将唇一擦,眸子直接朝她扫了过来。

谈鸶琢打了个哆嗦,听见他说:“上楼。”

和以前一样,谈鸶琢提前回他房间等着,他房间里点了檀木香,一缕清烟顺着空调风的方向飘着,被褥都已经换好全新的,地砖上看不见一丝尘,g净到了骨子里。

檀木香则是为了盖住消毒水的味,从奉怀阅回家到现在二十分钟的功夫,她姐姐得把房间里拿酒jg擦个遍。

谈鸶琢回回来都忍不住心里腹诽,这有钱人真会过日子,毛病还这么多。

门口一阵风袭来,是奉怀阅回来了。

谈鸶琢乖乖转头一笑。

“奉总。”

她今晚穿的白蕾丝的睡裙,在房间昏h灯光的笼罩下像误闯古堡的少nv。

奉怀阅点头,脸上总算是露出了自打进门起会do!出意外的话就是我错了!

奉怀阅说是带她来度假,却除了第一天那顿饭外,一整天都没再见他的影子。

别墅空荡荡,把落地窗的窗帘都打开,太yan也被窗外参天大树遮住,只能从树叶的缝隙勉强洒进几点日光。

这里的人说的是东南亚口音的英文,委屈巴巴地跟她解释先生一年就来这一回,平日里如同鬼楼,他们即便天天打扫,也去除不掉这里si气沉沉的气息,让她多担待。

一个深肤se的胖nv人凑到她耳侧,神秘兮兮地讲:“不过,这是先生第一次带别人来这里。”

说完,她眨着眼睛,一副见到了惊天八卦的表情。

谈鸶琢听了笑笑,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