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我在想。

得亏那天我莫名其妙去望舒客栈吃饭了。

不然我也不能吃着吃着,莫名其妙地就听到来往旅客的聊天了。

“听说了吗,蒙德闹腾了几个月的龙灾终于解决了!”

“嘿,我也听说了,据说蒙德新来了一位荣誉骑士,这位骑士单枪匹马就把风魔龙给消灭了!”

不,不是消灭了。

我在心里说,那本是风神巴巴托斯的眷属,东风之龙特瓦林,他现在只不过是被净化了,恢复了自己的神志。

至于净化他的大功臣,不出意外的话,会是那位旅行者。

来自星海的旅者,在五百年前离开提瓦特大陆的时候被天理拦住了去路,其中一个成为了深渊的主人,肩负了坎瑞亚灭亡的血海深仇,向天理举起了复仇之剑。

而另一位陷入沉睡,在五百年后的今天醒来,开始了在提瓦特的旅行。

而现在,蒙德的故事已经落幕了。

我看向天边,达达利亚现在依旧做客璃月,新年伊始就将要开始请仙典仪。

整个大舞台上,所有的嘉宾已经准备就绪。

【辞行久远之躯】篇章即将开始。

山雨欲来。

关于送仙

(一)

“阿鸢,你是不是下下周就要返回须弥?”我蹲在往生堂的门口愁眉苦脸,不到多时,钟离就走了出来,他将手上的尘歌壶递给我,“阿萍在里面又多增加了一种形态的洞天,你不若试试。”

“老爸,别提了。”我又叹了一口气,手上接过尘歌壶,却没有进去,而是对他苦笑道,“我跟教令院那边请了长假,会晚一个月去学校报道。”

“为何?”钟离不解。

“这种时候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吧?”我停止了在地上种蘑菇的行为,抬起头来看他,“马上请仙典仪就要开始了。”

钟离当即沉默不语。

他知道自己瞒不住我,但是或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能够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

想必公子来缠上我根本就不是他要把我塞去教令院的主要原因,根本原因是他已经在为自己的退位做准备了吧?

现在催我去上学也是。

可恶啊,他根本就是想把我剔除在外!

“请假条我已经交上去了,教令院的贤者也已经批了,”我叉腰,“这一次我要在璃月待到所有事情结束。”

他跟我对视良久,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。

“好罢。”他说,“不过阿鸢你不可随意插手此事。”

他不说我也知道。

温迪在蒙德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过了,不能够轻易地挑战天理所写下的剧本。

或许救下too没有任何的惩罚,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侥幸,可是这种侥幸又能够侥幸到什么时候呢?

那只是too一个人,而现在呢?

整个璃月港,这么多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,牵一发而动全身,我怎么敢呢?

我分明比任何人都清楚,【天理】是真实存在的,她操纵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命运,就连神明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小小的棋子。

(二)

我向钟离答应的很好,但是非常抱歉以及不幸的,我还是食言了。

“帝君遇刺,封锁现场!”

凝光的声音传遍整个玉京台的时候,我正在跟我的怨种闺蜜面面相觑。

哦不对,也不只有我们两个人,还有一个白色的飞行物。

“你……”我艰难地开口,“你小子,是旅行者?”

荧满脸复杂地看着我,她尚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我的问题,身边的派蒙就已经率先帮她回答了我的问题。

“没错!异乡的旅行者,蒙德的荣誉骑士,就是我们!”她飞到我的面前,一脸骄傲地说。

好,好得很。

我颇带了点咬牙切齿地看着她:“来提瓦特这么久了,你怎么不来找我?”

是久,那可是太久了。

难怪温迪回答我说近几年都没有除了我以外的异乡人降临。

和着这家伙早几百年就来了啊?

她依旧沉默不语,我气结: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
她看着我,终于开口说了我们两个人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:“阿鸢,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?”

“这有什么不记得的,我俩从小一起长大,我还能不记得你的名字?不就是——”

怎么回事。

那个名字在我的大脑里,一股冲动涌上我的舌尖,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
再然后,名字在大脑里面也开始慢慢浅淡,一点一点,就像有人在擦玻璃上的污渍一样,把那几个字在我的大脑里擦拭干净了。

取而代之的,只有一个名字。

——“荧”。

(三)

不对,怎么会这样,她不应该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