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玉阁在东巷,这东巷算是镇上最繁华的地,能打金链还能听小曲,就坐在珍餮馆随意一间厢房往外看,底下就是烟柳画桥的景,要是还有预算,再点上西阁楼的陪客小酌几杯……

这日子可是神仙都求不来。

李阙后面跟着春桃,这主仆两穿得简单,春桃穿着短马褂上衣,配黄绿色褶裙,肘上挎着从商贩那买来的小零嘴,一口一个蜜饯,吃得腮帮子鼓鼓。

她递给李阙,李阙不要,只是把面上的布罩拉高了点,只露出双眼睛。

这街上来往的人有不少都是戴着面罩,个个行色匆匆,不过也是,在迎春节的这几天,这也正常。

原因有点羞于启齿,这为期三日的迎春礼,迎春神,庇佑万物,只是春神不待见结了亲的妇人,这期间,妇人大多都在家歇息,如若真有要紧事,出门面上要是不涂点黑泥,也必须拿面罩遮掩。

春桃:“少奶奶,刚才段玉阁老板老不正经,眼珠子往女人的胸脯里钻,他不是讨了两个老婆吗?一个我记得今年才过门。”

“少嘴碎,被人听到可不好。”

“哎,我就是替段玉阁老板娘不服啊,明明生意都是自个一人收揽下的,可偏偏把老板的名头让给脑袋空无一物,尽是草包的男人。这男人还长了根不老实的肉条,天天想着入其他女人的温柔乡。”春桃还是头一回说了那么多话,她平时确实嘴碎,但极少嘴到府外,今个实在是气着她了。

老板娘还顶着大肚招揽生意,男人却在眼皮下明晃晃不老实。

春桃义愤填膺,小零嘴嚼嘴里是嚼得磕巴响,要是再这么不加节制下去,李阙都害怕中小姑娘小小年纪把长了口烂牙。

“少吃点,牙受不住,半夜疼起来可没地哭。”

李阙提醒着,春桃却往嘴里塞了块大的,对于她来说,这蜜饯是自己用工钱买的,就算是李阙这样的“衣食父母”也管不住自己。

春桃:“少奶奶,你还没跟我说呢。”你说男人是不是就生来管不住下半身,脑小屌短,那玩意除开传宗接代外,还有什么用处呢?”

“男人,生性爱淫,无牵挂无约束,要是真有能让某个人能抑制情欲牵制他的东西,那才是稀奇怪事。”

李阙这声音轻飘飘的,听感奇怪,春桃不免多看了几眼,发现少奶奶面上无悲无喜,更像是把男人类比作死物。

这走着逛着就到了东城尾巷,再往那走几步就是西城区了,从这就能看到那有一行人在舞狮吆喝,动作灵动轻巧,跳过几个高桩,配上乐师敲锣打鼓得是十分热闹,引人驻足观看。

舞狮队后面的高楼耸立,能看到挂在檐壁上的琉璃,光折射的彩光晃得人眼疼,李阙不想往前走,这是西阁楼,也是元娉在的地方。

春桃识人眼色的本领不是白练的,看李阙这样子,她立马说少奶奶给宋老爷准备的金龟太过贵重,在这人烟嘈杂的地要是丢了还是被偷都得不偿失。

“小郎君,旁边的可是你的家眷?过来吧,讨个好彩头。西阁楼主子大发慈悲搞庆典,抽到哪个号码牌就能拥有跟美人春宵一度的机会。”

“呆子!没看到我家少奶奶戴着面巾?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拉客了?”,春桃一张利嘴,呛得那人愣了半天,一边看着这人平平无奇的身材,这大男人还能被叫成少奶奶也真是稀奇。

“不要惹是非。”这小姑娘春桃还是小孩子脾性,藏不住事,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在外面吃亏,李阙跟人赔不是,按道理他这个位置的人还真不用跟着个小厮解释。

小厮心思多,等人一走就上高楼,找门客通报见元娉。

“那宋少奶奶也不知道今个是什么西北风刮来的,居然跑到西阁楼这边来张牙舞爪示威。”

“别瞎乱说。”

这小厮心思多,狗腿惯了,一有什么事就跟自家主子通风报信,“元公子,这真不是小的胡编,给核桃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啊。”核桃机灵鬼一个,鬼主意也多,他生知元娉跟宋家大少奶奶不对付,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又说一边。

“李阙可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纱帐里隐约能见到一个人影,长发披肩,影影绰绰,离得距离近了还能闻到这人身上干净的梨花香。

元娉拉开帐帘,脚踝戴着串珠帘,跟着他走动稍稍摇摆,走动间风姿绰约。核桃不敢在过多造次,只能屏住呼吸把腰弯得极低。

脚趾头圆润,脚背弓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,踩在绒毯上没有一点声响。下人诚惶诚恐要给主子穿上鞋,结果这元娉却笑了。

“你这二两肉是不想要了?还是说果然是下人,看主子的脚也能看硬。”

核桃哎哟哎呦叫,那叫声是又疼又爽,原因也正常,这元娉一脚踹在他勃起的下体上,力道不减半分。

“元公子,小人错了,不要告诉公家,我还有老母要养”这硬不硬岂是核桃自己能随便决定的,都怪这元娉长得太过妖冶,哪有人长得如此完美无缺,就算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,也有太多人为他甘之如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