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四年,置群牧监于答答失里营所,随水草利便,立官署,专职牧餋。

可在洪武五年第二次北伐,即岭北之战中,李文忠的东路军得失相当,冯胜的西路军大胜,可徐达率领的中路军却遭遇大败。

很多人低估了岭北之战的失败后果。

这次战役的失败,不在于死了多少军士,而在于损失了大量的军马,大明至此被迫从进攻转入防御,因此蛰伏长达八年,才恢复过来元气,开启第三次北伐。

而在这期间,太祖几乎每一年,都在努力扩大牧马区,尤其是洪武六年,置太仆寺,专司马政,并在无奈之下,施行了养马之法,让民间参与养马,标准是:

江南地区,十一户人家养一匹马;江北地区,五户人家养一匹马。

这是极为扰民的一项规定,也是大明朝廷的难解之困。

常百业十分清楚马匹的价格,就身下的成年战马,拉到京师,不,就拉到大同,没有五百两,谁都别想拿走,郭英也不行,还有这些优质的小马驹,任意一匹低于百两,自己都不卖。

只是常百业也十分清楚,这一群优质战马与马驹,不是晋商交给朝廷的货物,而是献给朝廷的,只有这样,才能改观朝廷对商人的看法,让商人真正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上。

“身后有骑兵,二百骑!”

一名伙计催马而过,高声喊道。

常百业吃了一惊,连忙命人停下队伍,做好防御,常千里、侯西域等人也催马至了后面,面色凝重地看向远方。

沙尘飞起,战马咚咚。

常千里眯着眼,对身旁紧张的伙计们喊道:“没有命令,不可轻举妄动。但若是有人想要抢走我们的货物,那我们也要拿出拼命的架势,守住我们的财物!”

“嗷!”

一群人如狼戒备着,眼看着满载而归,可不能在这里丢了货物。

侯西域看着远处奔跑而来的马匹,见其手中握着的不是马刀,而是长鞭,且其队形散乱,并非是冲杀之势,便道:“不会有事。”

“吁!”

土尔扈特部的巴锡渥勒住马,在马停住之后,喊道:“谁是商队首领,出来搭话。”

常千里、侯西域等人催马上前,常百业不甘落后,也驱马跟了上去。

“尊敬的朋友,我便是商队的首领常千里。”

“哈哈,尊敬的商人,我是巴锡渥,来这里是以琨特穆尔汗的名义,受丞相哈什哈之命告诉你们,新的元廷欢迎商人再次北上,只是元廷驻牧之地,移至杭爱山以西,若你们不辞辛劳前往,丞相大人定会高兴,许你们重利。”

巴锡渥粗狂地说道。

常千里等人暗暗吃惊,不成想才离开数日,元廷便换了大汗,看来哈什哈的造反之路极为顺利。

“巴锡渥大人,琨特穆尔汗是?”

常百业询问道。

常千里瞪了一眼常百业,埋怨他多嘴。

巴锡渥不以为忤,笑道:“琨特穆尔汗是孛儿只斤·坤帖木儿,好了,话我已传到,你们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回去的吗?”

常千里拱手道:“还请大人告知丞相与大汗,我们商人一定会再来的,只希望你们准备更多的羊毛。”

巴锡渥点了点头,很干脆地拨马便走。

看着离去的骑兵,常百业有些向往,感叹道:“如此强大的骑兵,大明先辈到底是如何打下江山的?”

常千里没有理睬常百业。

人知道历史与直面历史是两码事,能不能真正体会先辈的英勇无畏、悲壮决绝,触摸那段风云变幻的史诗画卷,不是看他成长的时间,而是看历史的时间。

这些瓦剌骑兵精锐,带着历史的锋芒。

常千里沉重地说道:“不出两三年,元廷必会大乱,朝廷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,将决定大明的国运。”

英烈商会里铺个路(二更)

中央钱庄开了门,一个伙计拿出了牌子,挂在了高处。

牌子上写着:

一银等价八百三十文铜钱,一贯钞等价三百文铜钱。

在外等候的商人看到这一幕,不由心头一惊,眼下再存入铜,损失更大了。

梁文星坐在不远处的茶楼里,无需看清楚牌子上的字,只看看捶胸顿足,哭嚎出声的人,就知道铜又贱了。

“老爷,赵东家的马车队走了。”

掌柜梁褚低声禀告道。

梁文星侧过头,看了一眼折返的十几辆马车,叹息道:“铜荒已不甚严重,想要依靠银贱铜贵来获利,是不太可能了。”

梁褚欣慰地说道:“还是老爷高瞻远瞩,早日将大部分铜钱存入钱庄换了银两,这才多久,银已贵了不少,看这情形,待银铜回归正轨,老爷必会大赚一笔。”

梁文星呵呵笑了笑,起身道:“摊上一个圣明君主,自然要跟好了。走吧,英烈商会召议对策,我们也去看看,听闻这次代王、珉王会露面,不同寻常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