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子别急,我来打开。”

她把从青瞿那里拿到的钥匙插入锁眼之中,咔哒一声,锁解门开。

而下一刻,那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母狐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,一把撞开了铁门,将姜洄扑倒在地,低头要去咬她的脖子。

但祁桓一直防备着,怎会让母狐得逞。他一把将母狐抓了起来,释放灵力与威压令母狐动弹不得。

母狐被按在了地上,四肢无力地挣扎着,发出低低的悲鸣。

姜洄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母狐,叹了口气道:“请你相信,我是来救你的,叶子救过我,我不会害它的。祁桓,你轻点,别伤了他。”

祁桓点了点头:“我有分寸。它太过激动,不但会伤到你,也会伤到它自己。”

母狐挣扎了几下,那为救孩子的蓄力一击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,一击不成,它便彻底溃败了,无力地趴在地上,瘦弱的身体剧烈起伏着,恨毒地盯着姜洄。

“嗬嗬……”母狐眼中流下血泪,声音嘶哑如风箱,似哭似笑,“你……能拿出这里的钥匙,一定是鉴妖司中位高权重之人……我的丈夫,就是被你们杀了的。”

叶子趴在母亲身旁,伸出舌头舔舐母狐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。

“娘亲,叶子舔舔,不疼了……”叶子哭得直颤,眼泪打湿了柔软的毛发。

母狐无力抬了抬爪子,搭在叶子身上。

“叶子,你为什么不听娘亲的话,为什么要出来……”母狐悲鸣着,“外面都是人,他们都是很坏的,会扒你的皮吃你的肉,把你的身体炼成法器丹药……你爹爹已经被他们杀了……”

叶子再也绷不住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母狐痛苦地蜷着身子,浑身直颤,姜洄面露不忍,哽咽道:“我替你疗伤吧。”

“呵……”母狐冷笑着,躲开了姜洄伸来的手。

姜洄一怔,看着母狐眼中的防备与仇恨,她知道对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相信她的。

姜洄心中暗自叹息,心想只有将她打晕带走了。

然而这个念头刚起,她便看到母狐从腹中掏出一颗闪着微光的珠子塞入叶子口中,轻轻一拍叶子头顶,那珠子便滚入叶子腹中。

姜洄大惊失色:“妖丹!”

她惊愕地看着气息逐渐灰败的母狐,鲜血正从它身下涌出。它竟用利爪撕开了自己的腹腔,掏出了妖丹喂入叶子口中。

妖兽失去妖丹未必会死,但如今身受重伤的它,只靠着妖丹维系一口气,如此自创,必死无疑。

但母狐似乎无惧死亡,它悲痛的目光在死前柔和了下来,温情脉脉地看着小妖狐,用破碎虚弱的声音哼着不成调的歌。

“小叶子……要听话……好好吃饭……快快长大……”

它过去便是用这样的歌声哄着小妖狐入睡。

但这一次,睡去的却是它自己。

而且再也不会醒来了。

它将自己的半条命给了丈夫,另外一半给了孩子,自己却长眠于地下。

母亲的妖丹与孩子的气息一脉相承,没有丝毫的抵抗便化为精纯的妖力涌入叶子的身体之中。

叶子顾不上身体的变化,血液的沸腾,它流着泪,拼命地用舌头去舔舐母亲的伤口。

“娘亲,醒醒,醒醒……叶子乖,叶子回洞里去……我们一起回去……”

姜洄在它身旁蹲了下来,抚着它颤抖的身体,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。

“叶子,娘亲睡着了,我们带它回去。”

医馆的青瞿并没有怀疑姜洄与妖狐的关系,在他看来,是姜洄到医馆杀了狐妖,取走了它的妖丹。妖兽的妖力都在妖丹之内,无论是对术士还是巫师来说,妖丹都是非常有力的法器。

杀妖夺丹,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。

姜洄把母狐的尸身装在袋子里,它早已瘦弱不堪,又几乎流光了血,提在手中只觉得轻飘飘。

而叶子早已哭得晕厥过去,被姜洄抱在怀中,昏迷中仍抽搐着掉眼泪。

姜洄本打算让祁桓连夜把叶子和它的母亲送回烛龙洞,但走出鬼市没多久,便发现叶子身体烫得异常,在暗夜中,腹腔隐隐发光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祁桓皱眉问道。

“一定是因为方才母狐将妖丹喂给了叶子。一些残忍的妖兽往往会吞噬其他妖兽的妖丹,吸收其中的妖力增进自身修为。虽然这种方法最多只能吸收不到妖丹一成的妖力,但叶子年纪太小,化形期的妖丹就算只有一成对它来说也是太过庞大。”姜洄摸着叶子滚烫的身躯,面露忧色。

祁桓担心的却更多:“它身上的妖气正在溢散,周围若有上品异士,会因此察觉。”

原先只是腹腔中的妖丹发出红光,很快妖丹化开,红光便蔓延到了全身,白日里或许还不明显,但在夜色中便像个红灯笼一般显眼,周围的空气也因此变得燥热起来。

“叶子这是吸收了太多的妖力,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。一般妖兽在突破之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