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皇很信任你,所以让你做了朕的老师,还将湘竹与朕赐婚。顾景行幽幽道。

这么多年,皇上也没对皇后多好啊?哈哈哈哈。孟商诀竟是拿起桌上的茶水,一饮而尽,疯魔道,可惜孟湘竹是个没本事的东西,这么多年儿子都保不住,难为老夫为她筹谋那么多。

话到如此,顾景行已然是清楚,这位人前道貌岸然的帝师,是做了两手准备。

一乃希望皇后生下太子,届时对皇帝动手,扶持幼子登基,挟天子以令诸侯。

二是与方景诚达成了合作,利用方淮的爱子之情,谋划弑君。

顾景行苦笑,反正怎么样,他都得死呗?

皇上反正都已经清楚了,诛九族便诛九族吧!反正与老夫亲近之人早已没了,死又何惧?

牢内又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
没过多久,顾景行扯起嘴角,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。

老师当真绝情。可朕认为,人生在世,总得有所牵挂。老师不牵挂孟夫人,可牵挂曾经指腹为婚的陈黛?听闻十年前她曾经生下一子

孟商诀面上的表情,从刚才的无所谓,逐渐转变为愤怒,又渐渐变成了恐惧:顾景行,做你老师这么多年,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。

老师对朕的孩子下手的时候,比朕无耻多了。顾景行也不再废话,起身道,朕给老师一日时间考虑,留罪己状,赐毒酒,朕可以贪污罪治罪。若不然,诛九族。

顾景行走了。

孟商诀静坐了一夜,叫来狱卒,吃了一顿饱饭,写下了罪己状。

顾景行走出凤仪宫,恰好顾景宇寻了来。

皇兄,这陈氏母子

顾景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仍是开口道:杀了。

宇王听到皇兄的决定,这才舒了口气。

他很担心皇兄会妇人之仁。真留了那母子的命。

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。

顾景行长叹一口气道:确实如老师所说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

当初,若是老师对他的孩子留有一些仁慈,亦不至于此。

他总也要为将来为挽宁的将来,规避这种致命的风险。

水蛇腰

初五,顾景行二十八岁诞辰。

宫中一如往年,举办了小宴。

人人都对皇后的事情保持缄默,只是都明白了,这天禧国的皇后,相当于形同虚设了。

养在跟前的四皇子被带去长乐宫和五皇子养在一起,这几日闹得厉害,整夜整夜地在喊母后,皇帝也没再心软,只交代嬷嬷要好好伺候着。

而皇后甚至连皇帝诞辰都没有放出来。

顾景行坐在主位上,神色看不出情绪,喊大家随意,自己便低着头喝起酒来。

静贵妃坐到曲挽宁身边,小声问道:妹妹,皇上这是怎么了?你与他最是亲近。

不太清楚,这两日皇上也没来我屋里,不过想来应该是和帝师的事有些关系。他不说妹妹便也不问了。

静贵妃幽幽叹了口气。

这么多年,她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意的模样。

而曲挽宁更是清楚,帝师所犯之事岂止是贪赃枉法?

都说师长如父母,顾景行长这么大,叫老师的也不过孟商诀一人。偏偏是最应该信赖的人,竟是背叛了自己,又该是多么落寞。

而皇后的远房妹妹,孟答应,更是现实,见皇后失势了,原本就看不惯自己姐姐的她,如今更是有落井下石的感觉。

恨不得立马撇清自己和皇后的关系不说,甚至还和余贵人哭起了自己在闺中被欺压的悲伤。

余贵人最是心软,竟是听得潸然泪下。

她倒不是庶女,只是在她家中,反而是庶女更受父亲喜爱。就连她的娘亲都觉得自己不如那庶女,样样不如,样貌不如,才学不如,好不容易入宫选上了,这么几年下来还是个小小的贵人,还是大封得到的。

曲挽宁在一旁看得好笑,出声提醒道:宫中最重位份,余姐姐可别说错话,冒犯了圣听。

余贵人这才回过神来,赶紧闭了嘴,再这样被煽动下去,她估计很快就要开始帮着孟答应数落皇后的不是了!

煽动失败,孟雨思倒也不嘴硬,忙低头认错,眼含清泪道:禧妃娘娘,是妾身不懂规矩,失言了,还望禧妃娘娘大人有大量。

曲挽宁连茬都懒得接,淡淡瞥了她一眼,便开始逗着珏儿:老六,这是娘亲最爱的杏仁乳!

余光却是悄悄观察着顾景行,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落寞的模样,即使他现在强装着淡定,眉眼却是不会骗人的。

明心月扭着腰肢走到顾景行身边,曲挽宁看着她矫揉做作的模样,竟是生了几分兴趣。

上次冰嬉舞之后,恰逢遇上帝师的事情,对明心月既无惩罚亦无褒奖。

这换做寻常人,便也当做无事发生了,只等着未来还有机会再给皇上私下来一段,搏点恩宠。

明心月自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