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真真跟着上车。

扣好安全带,车子往外驶去。

白真真没问他去哪儿。反正不会是荒无人烟,了无人迹,杀人埋尸都没人发现的地方。

如果是,就太好了(-)

车子行驶了一个半小时,跨了一个市,来到一片田野间。

“下来吧。”程远洲停好车子,走下来。

在白真真也下车后,他拿给她一个相机:“去拍照。”

白真真接过相机,看向前方的一大片郁金香花田。

眉头一挑,瞬间懂了:“是。”

拍照嘛,尤其是这么美的花田,谁会不喜欢呢?

她化着妆容,穿着苏倾风格的衣服,拿着相机,在花田里来来回回,或站或蹲,清风撩起扎在脑后的卷发。

程远洲站在一旁,目不转睛。

他已经忘记当年苏倾穿的什么衣服,有没有扎起头发。

如果早知道每一幕都是她留下的绝影,他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。

白真真拍着照片,无意间转头,发现程远洲戴上了墨镜。哟?哭了?

“远洲!”花田里的女孩倏然站起,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,“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!”

咚咚。

咚咚咚。

程远洲看着这一幕,仿佛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合,心脏炸裂般的跳动,滚烫的血液往身体四肢泵去。

他不禁想道,也许,他可以哄自己一辈子。

回到别墅。

白真真坐在画室,很认真地作画。当年程远洲收到了一幅画,但没有见过苏倾画这幅画的样子。现在他有了替身,当然可以随意提出要求。

白真真换了一身衣服,头发也盘起来,露出修长的脖颈。从后面看去,她更像苏倾了。

“一天24小时扮成她。能做到吗?”身后传来一声。

程远洲不知何时,从门口走到了她身后。

白真真握笔的动作顿了顿,转过头询问:“先生的意思是?”

“以后,没有白真真。”他低头温柔又深情地注视着,“只有苏倾。”

如果她一直扮演苏倾,只要她扮演得像,他是不是可以骗自己,苏倾没有死,一直在他身边?

他还可以对她提一些要求。一些,他不敢对苏倾提的要求。

想到这里,程远洲的神情更加舒展:“你有什么条件,可以说出来。”

替身6

以后都没有白真真?只有苏倾?

对这个充满傲慢味道的要求, 白真真有些可笑,但毫不意外。

程远洲是能做出这些的。

“什么要求都可以吗?”她没有立刻回答, 转头看向他问道。

程远洲眼里的温柔散去,多了几分不耐与厌烦。

这世上的女人,多的是愚蠢与贪婪。庸俗之辈,俗不可耐。

“给你五分钟。”他淡淡说道。

白真真低垂眼眸,转动着画笔,既然如此,那就别怪她直说了:“如果程先生娶我为妻,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。”

话落下,程远洲的表情猛然变了:“不可能!”

他的妻子之位,永远给苏倾留着。别的女人?想也不要想。

他感到被冒犯了,为这个贪婪无知的女人,居然妄想抢占苏倾的东西,眼神厌恶又冷怒。

“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他警告道。

“那我要再想一想。”白真真丝毫没有被吓到,转过头,继续画郁金香。

说了多少遍了。

卖方市场。

是她求着给他当替身吗?他给着一点点待遇, 整天这样高高在上, 太给他脸了。

女孩自顾画画, 全然当他不存在。程远洲既生气,又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。

苏倾。苏倾。

他脑子里全是苏倾的名字,苏倾的样子,苏倾的笑容。

定定看了她很久, 骤然收回视线,转身, 大步离去。

他这一走就是三天。

三天后,他回来了。见到白真真的第一句话, 就是:“想好要什么了吗?”

他坐在沙发上,姿势舒展,表情淡漠,充满了高高在上。

“没有呢。”白真真很随意地说道。

她现在是自己的打扮。

有本事,他就给她脸色看啊?惹得她不高兴,看谁扮演苏倾给他看咯?

程远洲盯着她,表情渐渐沉下去:“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
“可能没有程先生想得那么聪明。”白真真谦逊道。

程远洲表情更加不好:“不要不识好歹!”

他有太多的办法,让她屈服。

白真真对上他阴沉的视线,陡然想起,他可能会对她做什么——如上一次,因为不满她去找苏倾,他给她注射大剂量的毒、品,看着她人不人、鬼不鬼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