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肯松手,“我已经不疼了。”

他这才作罢,将她抱坐在腿上,轻抚着她平坦的小腹,“怎还不见大?”

谢柔嘉把脸埋在他颈窝,声音有些发闷,“裴季泽,我知道你不喜欢他。你别装给我看。”

她就不相信,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真愿意做乌龟,给人养孩子,尤其还是裴季泽这种,表面温和有礼,骨子里极其骄傲的男人。

他并未否认这句话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哑着嗓子道:“他是柔柔的孩子,我自会视如己出。”

“谁要你视如己出,”谢柔嘉忍不住反驳,“咱们根本不是长久夫妻。我将来回长安,自然要带着他去找他的亲生父亲。”

这回他再没说一句话。

谢柔嘉重新躺回被窝里。

好在小腹很快就不疼了,她沉沉睡去。

翌日一早醒来,裴季泽竟然还在。

他道:“微臣待会儿同殿下一块去医馆。”

谢柔嘉想也不想拒绝:“我好好的去什么医馆。”

他却坚持,“都这么久了,无论如何也要叫人请平安脉。”

谢柔嘉随口敷衍,“待会儿请到家中来便可。”

他这才作罢。

用完早饭后,他吩咐锦墨,“去请个医师过来。”

谢柔嘉闻言,一个头两个大。

又见他坐着不走,催促,“驸马今日不用去府衙?”

他道:“等医师瞧过我再去也不迟。”

谢柔嘉立刻道:“我看我还是去医馆好了。”

他起身,“也好”。

谢柔嘉见他今日非要同自己去,忍无可忍,“我就是不想要同驸马去,驸马难道瞧不出来吗?驸马这么个聪明人,非得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?”

作者有话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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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假孕被拆穿◎

裴季泽闻言, 薄唇紧抿,面色极为难看。

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,他对文鸢道:“劳烦文姑姑待会儿好好送殿下过去, 我先去府衙。”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。

直到那抹高大的绯红身影消失在院中, 谢柔嘉有些难受地捂着脸。

文鸢走上前, 低声劝道:“实在不行,殿下与驸马实话实说?”

谢柔嘉沉默良久,抬起一张冷漠的脸,“实话实说岂不是太便宜他!我偏偏要告诉他我小产, 叫他心里一辈子都不舒服!”

文鸢见她执意如此,询问:“那眼下殿下如何是好?”

谢柔嘉沉吟片刻,“我再吃上一副药看看。”

府衙。

郑远觑了一眼坐在那儿出神的裴御史。

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, 平日里一贯沉稳的男人今儿总是频频走神。

快要天黑时, 他终于忙活完手里亟待处理的公文,将手中的朱笔搁在笔架上,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,一脸的疲惫。

郑远适时地替他添了一杯热茶, 由衷道:“公务要紧, 可御史也要保重身子。”

一贯清冷疏离的男人微微颔首, “多谢刺史关心。”

郑远想起他家中的“幕僚”, 忍不住提醒, “虽说江南距离长安远, 可人多嘴杂, 有些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瞧见,难免要传到公主耳朵里, 影响夫妻和睦。”

面前的男人手指一顿, 抬起眼睛望了他一眼。

郑远拿自己的亲身经历举例, “下官初到鄂州时,不过是同巷口卖面的小寡妇多说了几句话,谁知就被有心人传到老家去。内人脾气不好,再加上有孕,一气之下,竟提前生产。好在母子平安,才未酿成大错。可见人言可畏。”

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郑远又道:“御史的幕僚是个有情有义,心怀大义的女子。可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,一个男人,到底是前程要紧些。”

话到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够直白。郑远就差直接说您已经是驸马,若是被公主发现,前途尽毁。

谁知眼前像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男子无半点反应,反而问起无关紧要之事,“郑刺史有几个孩儿?”

“三个,”郑远提及子女,眼里闪过慈爱的光芒,“一子两女,都是拙荆所出。拙荆如今又怀有身孕,已有三个月。”

他有一妻两妾。不过他一向信奉家和方能万事兴,甚少去妾室处,是以孩子都是正妻所出。

裴季泽询问,“可知怀孕总是腹痛,是何缘故?”

“这……”郑远想了想,“有诸多缘故,具体的要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