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家骆冠华,不思进取,与父合谋,欺压地方,杖三十,发配交趾爱州港!待郭夫人下葬之后,领罚吧。”

“谢皇上不杀之恩!”

骆盛谢恩。

骆华失魂落魄,多年努力,一朝成空,还被罚去劳役十年!这辈子算是完了,彻底完了。

骆冠华却没有那么多失落,反而有些兴奋,交趾很远,但交趾爱州港是一个好地方啊,那里是水师基地,皇上这是准备让自己去水师历练!

“谢皇上隆恩!”

骆冠华重重行礼。

至于父亲,不需要担心,骆家还有大伯在,有淑妃在就倒不了,罚去矿场干点活也累不坏,如此处理,已经是姐夫宽宏大量了。

汤不平带走骆盛几人,命人抄没骆家财产,考虑到淑妃、骆冠英,安全局在抄没家产时,许多家产都被划给了骆盛,安全局真正只取了一半,也算是放了水。毕竟皇上说了,抄没骆华一家财产,骆盛和骆华已经分家了,不算在其内。

“去县衙吧。”

朱允炆没有停留,在县衙大门外看到了跪在外面的郭氏一族,对于郭旭只戴了镣铐,没有披枷锁的事并没有过问,也没有在大门外说什么,转身进入县衙。

杨士奇拿出了知县崔伟的遗书,里面写满了忏悔之言,并留下了一句“本为朝廷效终生,却为钱利误性命”的感慨。

朱允炆没有扩大风潮,将罪责迁至崔伟的家人身上,只是下旨遣送其家人离开句容,返回故土,然后看着县丞与主簿等人的贪污证据,看着跪在躺下的官吏,说了句:“崔知县家里有白绫,你们家中有没有?”

县丞、主簿等一干官吏哭声一片,朱允炆挥手让他们滚,愿意上吊也好,愿意跳井也行,这一群垃圾,实在是没必要留着了,肮脏的大牢也不想要如此肮脏的人。

“开大堂,让郭氏进来吧。”

朱允炆下了命令,衙役传了话,郭氏一大家人缓慢地走入大堂,围观的百姓也涌到了门口。

铁铉拿出了一本本账册,都是从矿场中找出来的,并结合矿场与县衙取来的口供,宣读郭氏在矿场中的问题:

“郭氏郭亥、郭志,管理三座矿场,害人毁家,贪奸无度……郭氏郭成,奴役百姓,囚禁、殴打、虐杀百姓,致七人死,三十二残……郭氏郭秀,欺压矿工,克扣工钱,欺辱其家……郭氏郭燕琼,约束不严,放纵矿监,鞭笞矿工匠人,防护不当,致十七人残废……”

郭旭听着,面如死灰,郭燕琼脸色也十分难看,郭成、郭秀已是颤抖。

一桩桩案,一个个数据,一本本账册!

铁铉宣读之后,将一干账册摆出,然后说:“人证物证都在,你们若需要,朝廷可挨个传讯,有人喊冤吗?若无人,那就认罪吧。”

郭旭重重磕头,哀求道:“皇上,草民有罪,郭氏上下的过错与罪行,都与老朽有关,要治罪,先治我的罪过吧。”

朱允炆深深看着郭旭,示意郭纲将其扶起,然后说:“你已经老了,就不要为他们抗了,这些事你也扛不住。朕来句容,本是想送送郭夫人的,可不成想,郭家可不止一个人希望朕送行啊,既然如此,朕就先送他们上路吧。”

阳江船厂的战火(三更)

广东,阳江造船厂。

庄正德提着一壶酒,美滋滋地坐在码头上,看着白茫茫的海雾,心头充满了宁静,时不时喝一口酒,哈着酒气任凭海风吹拂而过。

于茂彦赤着脚迈着八字走了过来,脚丫的大拇指与其他四根脚趾分得很开,这是一个老水手的烙印,看着享受的庄正德,提了提手里的食盒,道:“庄提举,看看我带来了什么?”

庄正德的鼻子狠狠抽了两下,才回过头:“王婆子家里的卤猪头,准没错。”

“哈哈,鼻子真是灵敏。”

于茂彦大笑着坐了下来,打开食盒,将切好的猪头肉摆了出来,趁着庄正德伸手的时候,拿走了酒壶,咕咚两口,满足地说:“好酒啊。”

庄正德伸手想要拿走酒壶,却被于茂彦避开,不由骂道:“就知道你是图我的酒。”

“废话,要不然谁会给你买肉吃?”

于茂彦回击。

两人相视,放声大笑起来。

庄正德看着海雾,说:“距离郑和所部水师下西洋已经有小半年了吧,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。可惜啊,我们这些人怕是要一直都守在这阳江船厂喽。”

于茂彦舌头动了动,舔去嘴唇的酒渍:“呵,知足吧,你是没下过大海,真要到了海上,可真是吃苦。你想啊,每天都待在狭小的船舱里,到了甲板上放眼四周都是海水,若不是偶尔出个太阳,你连东南西北辨不出。”

庄正德摇了摇头:“设计了一辈子的船,还没远航一次,我不甘心啊,再过两个月都五十有二了,年后纵我有心出海,也经不起波涛了。”

于茂彦知道庄正德的心愿是出海远航,他从一名普通匠人一步步提升为船厂提举司提举,三十多年的造船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