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样的话,陆悠就不快乐了。

他把这只可怜的鸟儿放回了广阔的天地间,哪怕从此再也不能见到他,但只要他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,就足够了。

从占有,到放手。他选择尊重,与成全。

u盘插进凹槽的时候,他有一瞬间的怔愣。直觉告诉他,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。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,看看吧,看看这位手下败将逃走之前给你留下了什么。

是视频,一条条以列表的形式整齐排列着,用时间做了命名。

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,知道沈彦廷想用陆悠受到的伤害来侮辱他、讽刺他。

这一次,他的手指停顿了更长时间。他不愿见到陆悠哭泣的模样,可……

如果连看都看不看,你怎么会知道他有痛苦?他叩问着自己。

但凡曾经的你对陆悠多一点耐心,多一点关心,在假绑架发生时给予他一个拥抱,而非狠狠推开,你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
没有人比他更明白,曾经的陆悠对他有多重视和依赖。从第一次从外婆家将陆悠接回来,那人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。

只是那时的谢牧川视作理所当然,甚至加以利用,迫使少年雌伏。现在想想,只恨不得将曾经的自己千刀万剐。

他终究是打开了那些视频,听见了少年的悲鸣与哭声。

他看到陆悠赤||裸着身体坐在沈彦廷怀中,项圈连着铁链,另一端紧紧拽在沈彦廷的指间。

“我……我是沈彦廷的狗……”

曾经高昂着头颅,像一只高傲小野猫的少年,怎么会说出这样侮辱自己的话语。

沈彦廷却变本加厉,道:“大声点,再说一遍。”

少年的目光还算清明,身上也干干净净,看起来是刚被抓了没多久。而这仅仅只是开始。

后来的视频里,沈彦廷将千奇百怪的东西施加在少年身上,肆意地摆弄着他,仿佛陆悠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而是一个供他取乐的奴隶。

沈彦廷捏着少年的下巴,问:“你不是谢牧川的情人吗?他平时是怎么干你的,表演给我看看。”还有诸如这样的言语侮辱。

少年闭着眼难堪地扭过头去,迎来的是沈彦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。

以往连碰一下都要委屈半天的少年,即使被打歪了脸,也依旧一言不发,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。

过了很久很久,视频里才传来陆悠空洞的嗓音:“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具。”他平静地陈述着这句话,仿佛这是一个早已认定的事实。

不,不是这样的。谢牧川在屏幕外无声地怒吼。那只是一句怒言,不是我的真心话。

可陆悠听不见他的辩白。少年在沈彦廷的手下摇摇欲坠,渴盼着得到这位“主人”的片刻宽恕。

他的自轻自贱成功取悦了沈彦廷,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
谢牧川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。

隐藏的爱

谢牧川多想穿过时空的阻隔,将被侮辱的少年紧紧抱着怀里,将衣服脱下来为他遮蔽和取暖。

可曾经的他没能做到,如今也不可能逆转了时空。

沈彦廷折磨陆悠的方式是逐渐升级的,从言语侮辱、侵占身体,到用道具助兴,渐渐的或许他开始腻味了,于是下一个视频里,配角变成了很多人。

陆悠拍着门向沈彦廷求救,期盼着他能将自己放过,却被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拖拽回去,于是求救也变成了惨叫。

那些画面和言语,一点一点将谢牧川的心凌迟。

“他哭了,他竟然哭了,不知道他的眼泪是苦还是甜啊!”

“小贱狗,不知道这么多人,你能不能受得住啊。”

“他恐怕巴不得呢!”

少年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这样的折辱中破碎,鲜血和眼泪一同流淌,却也换不来他们的半点怜惜。

如果说,少年身上的伤还只能让谢牧川想象那些经过。可现在,就像有人在旁拿着凿子,将这些画面往他骨子里刻。

他想扭头避开,不忍看少年的痛苦,却又逼着自己直面其间,只为了将这些人的特征牢牢记住,以便来日将他们抽筋扒皮,以解心头之恨。

只为了反复告诫自己,少年因为自己的过错,究竟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痛。

如果自己从没对他动过龌龊心思,依然把他当成小少爷一样养着,而不是如应付外面的情人一样,贪恋他的身体,又轻慢对待他,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?

谢牧川,你何其可恨?

他的少年,一定恨毒了他吧?

视频进入后期,少年已经对沈彦廷的种种手段都开始免疫。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,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少,表情已经趋于麻木。

可沈彦廷哪里肯轻易放过他。

沈彦廷开始在陆悠耳边反复提起“谢牧川”这三个字,他发现只有在提及这个人的时候,陆悠才会有点属于“人”的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