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女友,也可别忘记母亲,天下妈妈皆唠叨,并无例外。」

承早留下一个电话离去。

那日下班,承欢赶回家中。

只有父亲一人在家看报纸。

承欢说;「承早的事我知道了。」

麦来添抬起头来嘆口气。

「妈呢?」

「不知道到何间庙宇吃素去了,她认为前世不修,应有此报。」

承欢啼笑皆非。

「你有无劝你弟弟?」

「我不知从何说起,他从前不是有好些小女朋友吗?」

「他说那些都不是真的。」

「现在,他与那位女士同居?」

「可以那么说,那位小姐还负责他的生活费以及学费。」

承欢发獃,坐下来。

「你母亲说你弟弟交了魔苦运,这间房子风水甚差,她天天哭泣,无福享用。」

承欢问父亲:「你怎么看?」

「我只怕他学业会受到影响。」

「我也是,余者均不重要,同什么人来往,也是他的自由。」

麦来添不语。

承欢试探问:「是母亲反应过激吧,所以把承早逼得往外跑。」

麦来添摊摊手,「可是我又无法不站在你母亲这一边,这个家靠她一柱擎天,在这个小单位内,她是皇后娘娘,这些年,她含辛茹苦支撑一切,我在物质上亏欠她甚多,如果还不能尊敬她,我就没有资格做她伴侣了。」

换句话说,这几十年来,他把妻子宠得惟我独尊,唉,他也有他的一套。

承欢不由得说一句:「爸,君子爱人以德,很多事上,你该劝母亲几句,我们也好做得多。」

「我不是君子,我只是一名司机。」

劝人自律,是天下一等一难事,自然是唯唯诺诺,得过且过容易得多,麦来添焉有不明之理。

「早晓得,这个家不搬也罢。」

承欢啼笑皆非,做多错多,承欢又一次觉得她似猪八戒照镜子,两边不是人。

想要讨得每个人欢心,谈何容易。

麦来添接着又没精打采地说:「我从来没想过要搬家。」

「爸,承早这件事,同搬家没有关係。」

麦来添抬起头,「承欢,那你去劝他回来。」

承欢站起来,「我儘管试试。」

家里所有难事,例必落在承欢身上。

她回家部署了一下,考虑了好几种策略。

投鼠忌器,打老鼠,怕伤到玉瓶儿,别人的女儿当然是老鼠,自家的兄弟必定是玉瓶,毋需商榷。

她先拨电话去找承早,得知他在上课,于中午时分赶到大学堂。

承早自课室出来,看到姐姐,已知是怎么一回事,他素来尊重承欢,一声不响与她到附近冰室喝茶。

承欢二话不说,先塞一迭钞票给他。

承早讪讪地收入口袋。

「父母都怪我呢。」

承早意外,「怎么怪到你头上。」

「这就叫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」

承早不语。

「承早,先回家,其余慢慢讲。」

承早十分为难,「母亲的意思是,一举一动都得听她调排,从头管到脚,我实在吃不消。」

「我自然会跟她说,叫她给你自由度。」

「在夹缝中总可以透到空气苟延残喘,算了,我情愿在外浪荡。」

「那么,我替你找地方住。」

「那该是多大的花费。」

「我的兄弟,怎么好寄人篱下。」

承早一直搔着头皮。

「带我去看看你目前住的地方。」

承早只是摆手。

「怕什么,是姐姐。」

女主人不在家,承欢要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她叫汤丽玫,主持的时装店,就叫丽玫女服。

公寓狭窄,客人进门的时候,一个两岁大的胖小孩正在哭,脸上臟臟地糊着食物。

同屋还有一位老太太,是汤女士的母亲,见到承早,板起脸,砰一声关上房门,躲着不出来。

承欢微笑道:「这并不是二人世界。」

承早不出声。

承欢已觉得已经看够,轻轻说:「承早,男人也有名誉。」

承早已有懊恼的神色。

「不过,幸亏是男人,回头也没人会说什么。」

那小孩不肯进卫生间,被带他的保姆斥骂。

「我们走吧。」

「我收拾一下。」

承欢连忙拉住弟弟,「几件线衫,算了吧。」

承早轻轻放下门匙。

承欢如释重负,拉起承早就走。

在狭小电梯里,承欢说:「在这个阶段,你帮不f她,她亦帮不了你。」

承早不出声。

「感情是感情,生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