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贤东家打井,村里有许多人家便跑来?看?热闹。而且很有可能,来?的跟早上的是同?一拨人,因为这些人,手里可能还拿着一个成品或半成品的摘果子器。

一边编东西一边围观挖井一边唠嗑,实在是热闹非常,搞得李贤东家比昨日过节还热闹。

“贤东哥呀,你这日子是越过越兴旺了。”有一个年轻人略带羡慕的竖起了大拇指。

李贤东憨憨一笑,却不?推诿,“你还年轻,慢慢来?。”

“嗯。”年轻人重?重?点头。

如今村里汉子,很是有几个把李贤东当做偶像的。尤其当初分家的事情总是瞒不?住,毕竟冬小麦播种的时候,田地在哪里有多大可是一目了然呢。

因此也有那么几个对陈氏这个继母义愤填膺的,还有李生礼分家不?公的事情暗地里传得更?广了。

如今李贤东一家日子越过越好,很是打脸了将李贤东分出来?的李生礼。

村里也有老人开始嘀咕,再没有将长子分出来?,长子能干能扛事,看?李贤东一家,日子眼看?就起来?了,李生礼糊涂啊,没有眼光。

李贤东一家高兴起来?了,那自然是有人不?高兴了。

陈氏就很不?高兴,原本以为将继子一家分出去,掀不?起什么大风浪。

不?料,往日平平无?奇的继子一家,不?知走了什么运道,莫名其妙的发?了一笔,建好了新?房子,听?闻前几日买了一套好家具,如今竟有开始打水井了。

如今分出去的继子一家,像鱼入大海,越发?自如了,相对的,便显得往日百般算计的自己尤为愚蠢。

李生礼心内也有了怨气,村里人对自己也疏远了,陈氏苦想不?出解决的法子,唯有将希望寄托在李才荣能中秀才上。

想到李才荣,陈氏顿了顿,打一碗鸡蛋水,端去给东厢房苦读的李才荣——许是经?了事,李才荣越加沉寂了,如今陈氏也不?知道这个大孙子心里想的是什么。

不?敢打扰自己的孙子,陈氏轻轻放下鸡蛋水便出来?了,没有看?到一直看?着书的李才荣久久没有翻页,眉头紧皱,表情不?耐。

那一碗鸡蛋水,放到冰凉,都没有人动。

出来?后,陈氏找到李生礼,欣慰的说,“才荣可真是出息了,我刚刚给才荣端一碗鸡蛋水,他眉毛都不?抬,一直专心在读书。”

李生礼正在修一把锄头,闻言立刻停住了,生气道,“你可别打扰了才荣读书。”

“我知道。我不?是那种不?懂事的人,我就是怕才荣累着了,才荣如今可是咱门家的希望……”

不?料陈氏的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李生礼硬生生打断了,“知道便行了,不?要在这里啰嗦,去煮饭吧。”

陈氏一窒,一口气在胸膛间起伏,上不?去,下不?来?,最后硬生生的憋住了,重?重?转头离去。

分家了,原本王氏干的家务活便没人做了,不?得已,陈氏婆媳三个只能分摊着将家务活接过来?。

陈氏接了厨房的活,原本负责厨房的小陈氏改去接手了那两头猪及其他牲畜,而叶氏则接手了清洗衣物。

其实不?止女人的活计没人做了,男人的活计也多了。

往日李生礼作为一个总指挥,李贤东会把一切做得妥妥贴贴。李生礼只需要做一些轻松的活便成了。

分家后,李生礼原本想着一样的指挥,不?过是指挥对象从李贤东换成李贤南而已。确不?料,却处处不?顺,要说大错也没有,但就是差那么一着。

就比如此刻,翻地的锄头用着十分不?合手,费力、不?够利落,李生礼琢磨了许久,才发?现?自从分家后这锄头便没有人修整过了。

原本想着吩咐李贤南,一转头发?现?家里明春的稻种没有保存好,竟有一口缸受了潮。

父子三人也琢磨不?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是谁做错了什么,也许都有。

最后只能急急忙忙的让李贤南李贤西两兄弟趁着年前到城里买种粮,不?然过了年,这种粮便更?贵了。

没法子李生礼只能自己上手修锄头,修了半天?才修好,心中一片烦躁。

陈氏又来?说东说西的,李生礼自然是愈加不?耐烦。

如今,他已经?十分后悔将大儿子一家分出去了。如果没有分家,杜仲的出息能赚好大一笔,家里的活计也不?至于?如此忙乱

只不?过,分家文书已经?签名留档盖章,李生礼再无?法,只得忍下这苦果。

不?过,陈氏的话弯弯绕绕,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的,他们这个家,现?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才荣了。

想到这里,李生礼放下始终修整不?到最合手的锄头,悄悄走到李贤东窗前伫立凝望。

嗯,才荣正在认真看?书,李生礼终于?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
总算有了一件顺心事。

而窗里,李才荣竖起的书本挡住了越发?紧皱的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