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马,作为弟媳有些话我不当说,可作为娘家人却又不得不说。”夏忱忱朝魏郡马行了一礼,“大姐辛苦怀胎八个月,孩子出生的时候却没了气儿,这孩子不只是她的,也是您的,她伤身又伤心,您还来斥责她?”

夏忱忱说到最后,一脸地难以置信。

看到夏忱忱一张原本美艳的脸,这会儿竟全是哀伤,魏郡马方才的怒气渐渐散了些。

又看一眼脸色苍白,躺在那里几乎都看不到人的宋婛,魏郡马低声道:“她失子之痛,我感同身受,可也不能因此就让梅娘落了胎。”

一日之间失了两子,魏郡马觉得自己是京都最可怜的男人。

“白姨娘落了胎,您问也不问,便气势汹汹地进来就踹人,踹的是结香,可也是大姐和永平王府的脸面。”夏忱忱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,“魏郡马可是对永平王府有何不满?”

魏郡马对永平王府当然有不满,当年他并不愿意娶宋婛,是永平王府求皇上赐婚,他迫于无耐才娶的。

只是到如今,魏郡马也接受了这个事实,但应有的尊重,却是完全没有的。

可这话却不能说,永平王府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。

“在下不敢。”魏郡马勉强朝夏忱忱行了一礼,以示歉意。

“郡马,还是先看看大姐吧。”夏忱忱让到了一边,接下来的戏,就该由宋婛来唱了。

不得不说,宋婛是个会唱戏的。

眼泪从眼眶,落到洁白的面颊,那模样我见犹怜。

偏偏宋婛长相偏硬冷,但这个时候,倒格外地让人心疼。

“婛儿,你还在月子里,可不能哭呀。”翟氏赶紧上前,却被夏忱忱拦住了。

见夏忱忱冲自己摇头,翟氏很是不满,但看了一眼女儿女婿那边,还是停住了脚步。

“把孩子抱过来。”宋婛哑着嗓子道。

结香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,艰难地走了出去。

真会演

把孩子抱过来?夏忱忱不禁看向宋婛,这是什么招数。

翟氏的脸更是白了,孩子不是没了吗,那抱过来的……

“宋婛,你要干什么?”魏郡马也察觉到事情不大对。

“孩子都生出来了,您不见一见吗?那也是您的孩子。”宋婛幽幽地说。

这话一说出来,魏郡马都不好再说别的了。

不过夏忱忱看得出来,翟氏是有些害怕的,难道这就是所谓的,恶人胆小?

孩子很快就被宋婛身边的嬷嬷抱过来了,结香皱着一张脸跟在身后。

小锦被被抱在怀里,看不出任何异常,但却叫夏忱忱又想起了宋拮,喉头都有些堵得慌。

如果一切顺利的,这里面应该是一个带着奶香味,或许正吧唧嘴的宝宝。

有天大的仇恨,也不应该对孩子下手。

魏郡马不禁也有些恍惚,其实对这个孩子,他也不是没有期待的,毕竟是嫡子。

虽然宋婛冷淡了些,但怎么着都是嫡妻,且皇家血脉,出身高贵,这不是莉娘所出的孩子能比的。

可现在,都没了。

“郡马,您来瞧一眼小公子吧。”嬷嬷把孩子往魏郡马面前递了一下。

魏郡马本能地想退,但最终还是稳住了脚。

“郡马,您不敢看?”宋婛眼神中带着浓重的伤感,“他在我肚子里,长了八个月……”

说到这里,宋婛泣不成声。

见宋婛如此,魏郡马抬手便将小锦被往下一摁,露出了孩子那张已经成形的脸,但却吓了一跳。

“这……”魏郡马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。

“郡马,我们的孩子,他冤啊!”宋婛嚎啕大哭起来。

那哭声,犹如杜鹃啼血,别说在场的,院子里的人听到都禁不住红了眼圈。

“究竟,是谁干的?”魏郡马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。

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,这孩子之前是中了毒的,否则怎会全身乌青。

“爷,您说呢?”宋婛抹了抹泪,“您还记得之前罗汉榻的小几上放着一盆西洋来的花?”

“那花有毒?”魏郡马的眉头抖了抖。

“那花无毒。”宋婛摇了摇头,就在魏郡马松一口气的时候,却道,“只不过,不利胎儿。”

“你如何知道那花不利胎儿?”魏郡马的声音再次生硬了起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