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厂,已经停发工资7个月了,还有一个是金盛机械厂,那位厂长脑袋很活络,许如意瞧了瞧他们是什么都能做,非但活得好,奖金也不低,不知道为什么会来。

这真是花开百样,各不相同。

她又给小赵秘书打了电话,这些资料的来源都是他们自己说的,许如意还想知道更多,省厅里肯定有存档,问问就可以。也因为这个,许如意并没有急着跟他们见面。

招待所里,金盛机械厂厂长谢璋从外面打了热水回来,他住在103房,进门后把门一关,就跟旁边的人说:“许厂长回来了。”

旁边的那位,不是别人,恰是农机厂的厂长罗洪,听见后直接跳了起来,“真的?你见到了?”

谢璋一瞧就知道,这个老实人这是直接就想找许厂长,不过他也理解,这么大的一个农家厂,账面上一分钱都没有,七个月工资没发,罗勇把自己的钱都给了需要帮助的职工和家属,愣是卖了结婚的手表,这才凑了路费过来,能不激动吗?

他连忙说:“等等,我没见着,我是看着有小车停在外面,有个司机往二楼一个房间送行李了。”

“我可打听过,燎原总厂的住宅楼得七月份才交房,所以燎原锅炉厂和木艺厂的职工,都住在后面的那个大的宿舍楼,许厂长住在招待所二楼,这满燎原总厂,有车用就几个人?肯定是许厂长。”

罗勇一脸迷茫,他来了以后,也在厂区里走了走,经济效益好,工资给的高,自然厂区和工人的面貌就不同,厂区里绿树掩映,所有的建筑都是新刷的墙漆,干净漂亮又整洁。至于工人们,那真是生机勃勃,去上班恨不得用跑的,说起话来声音嘹亮动不动就是咱们厂,这有多自豪,他能听出来。

这样的厂子,可真让人羡慕。

但是,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来的?他怎么就不知道。

谢璋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实人想啥呢,他直接说:“你别过去了,许厂长应该上班去了,咱们来了这么多人,她肯定不能贸然见咱们,必须得先了解,恐怕不是下午就是明天早上,才会见我们。”

罗勇心想也是,点点头:“也不知道是怎么见,怎么问?我们厂实在是比起大家,太差了。”

谢璋可不这么想,“哪里差,你们可是自己造过机床的厂子,有积累,不用怕。再说,不是还有我呢?我帮你。”

罗勇是真感谢谢璋,从昨晚上见面知道了他的状况后,谢璋一直请他吃饭,还帮助他分析厂里的情况,找出亮点,用谢璋的话说,“这是跟许如意学的。你知道吗?她今年在春交会第二期的第一天结束,居然还讲了课,就在住的宾馆。”

“讲的内容就是如何在现有基础上,找出优势获得成交量。这可是我在喜洲锅炉厂的朋友的亲耳听的课,不会错的。所以,我是这么想的,你得亮出你们的优势。我已经给你打听过了,其他五家,优势没有你们这么明显,只要拉出来溜溜,准成。”

“到时候这样,我就说,这么多厂,共同竞争,不如比一比。”

罗勇都觉得谢璋太帮他了,“那你们怎么办?”

他也听谢璋说了,他们厂就是个小厂,一共百十来号人,跟原先的燎原厂一样,五小企业的产物,没有技术,没设备,前些年差点倒闭分流,这两年好起来,主要是谢璋敢闯,五湖四海只要有生意,他哪里都敢去,什么活都敢接。

你能想到,他和喜洲锅炉厂的人认识,是因为给他们用锅炉换来了大批量的年货吗?

谢璋岁数不大,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,长得挺好看,外加是转业军人,仪态特别好,所以是个很醒目的年轻人。这会儿这个年轻人笑笑说:“其实我来,是看看能不能收编,毕竟我们厂基础太差,这么小打小闹不是个事儿。不过我本身就知道,人家看上我们的可能性不大,最基础的,我们的基本功不扎实,职工都是杂牌军。”

“所以,我更想得到的,是一次见许厂长的机会,我想跟她交流一下。她是个能人,是个有见识,而且有能力把想法实现的人,我想问问她,我们厂有什么路可以走。”

“现在遇到了你们,说真的,哪个都比我们强,我们根本没戏。但你们不一样,我跑南闯北,能自己造机床的,你们是做起来的专利运营中心,其实还是围绕着机床。我有种感觉,她是想自己造机床的,只是无从下手,只能从配件入门。那你们厂的经验和职工,对她会有很大的帮助。”

“我听过她帮着南河汽车厂和日本厂家谈判的事儿,也听说她做专利运营中心的初衷,她很爱国,帮你就等于帮她,就等于帮国家,这不是应该的吗。”

罗勇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:“谢谢谢谢。”

倒是其他房间,也都在谈论许如意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厂子,虽然说是竞争关系,不过大家都很和谐,还相互打气。

唯有夹具厂这边,来的几个人都住在一个房间里,这会儿都是愁眉不展的,外面的热闹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车间主任问:“厂长,你说,许厂长还能用我们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