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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几乎忘了呼吸,只是怔怔地看着徐恕,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,幽深而难以捉摸的眼眸,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上,烫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疤。
恍惚间她想起了前世伴随摄魂蛊一并送到她手中的那份密文,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
——小者为子蛊,大者为母蛊,万万不可混淆。
而此刻,徐恕却告诉他,小者为母,与前世所言,截然相反!
即便是重回三年前的那一刻,带给自己的震惊也不及此时一半。
她的掌心骤然变得冰凉,恐惧让她想逃,但是极度的恐惧却让她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。
一正一反的两句话,必然有一句是真,一句是假。
究竟此刻所言是真,还是三年后所言是真?
姜洄不知道,但可以肯定的是,只要有其中一句是假的,那便足以证明,徐恕对她,没有一丝情意——无论是师徒之情,还是兄妹之意。
徐恕怎会察觉不到姜洄骤然的僵硬与冰冷,但他怎么也猜不到她恐惧的真正原因。
“姜洄?”他疑惑地唤了一声,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。
“姜洄!”同样的一声呼唤拉回了姜洄的神智,她转头便看到了祁桓。
然而就在此刻,一股强烈的眩晕袭上前额,像是有人攥住了她的后背,猛地往下一拽,身体便踏空失去了平衡。
姜洄屏住了呼吸,浑身僵直,待那种眩晕感消退,周围景象已全然变了。
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旷野之中,手握弓箭,箭矢上正滴落着鲜血,而箭尖正对着的方向,竟是苏淮瑛。
苏淮瑛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,垂着冷厉的眼眸居高临下俯视姜洄,似乎丝毫没将这弓箭的威胁放在眼里。
他勾起薄唇轻蔑笑道:“高襄王姬,不会以为这弓箭能射穿二品异士的身躯吧?”
姜洄愕然发现,自己竟回到了三年后!
她环顾四周,看到了举着火把与自己对峙的士兵,那些是苏淮瑛的亲兵,而站在她身周保护着她的,则是乔装打扮的王府士兵。
姜洄一眼便看到了旷野上奢华而孤独的马车,苏妙仪满头珠翠,身着大红色的喜服,被士兵用刀剑架在了车厢内,泪眼婆娑地望着姜洄。
“王姬,你回去吧,不要与我阿兄对抗了……”苏妙仪带着哭腔的声音被夜风送了过来,幽咽绝望,“我已经认命了,你……你和我不一样,你要好好的……”
姜洄想起昨夜梦中所闻,今日日落时所见,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小姜洄胆大包天,居然想带着王府的亲兵,假装成妖兽,袭击送亲队伍,掳走苏妙仪。
在她看来,这个方法最简单,可以让苏妙仪摆脱与苏家的关系。反正在苏家嫁出这个女儿的时候,他们就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。
此去恭国,山高水长,妖兽横行,途中发生意外,也不算意外。
但没人能想到,苏淮瑛似乎早有预料,竟暗中跟随,在姜洄的人现身突袭车队之时,神火营的人便从四周包围上来。
姜洄理清了现状,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移魂,回到三年后。
但此刻关键,便是解决眼前的危机。
姜洄的左臂受过刀伤,此时握弓发力,伤口绽裂,鲜血涌出,她忍着疼,右手在伤口处一抹,蘸取血液为媒,和徐恕一样,在虚空之中勾画出一道符篆,右掌一握,符篆便融入弓箭之上。
苏淮瑛神色一凝,沉声道:“南荒巫术?只闻其名,未见其实,我倒想看看,是否如传说一样邪祟。”
巫术源于上古时的祭神术,上古先民杀身献祭,向上神求富贵求平安,付出越多,收获也越多。
但自从神族被确认已经不在,巫术便被认为是一种邪术。以自毁为代价,与未知的存在做交易,受伤越重,则得到的力量反馈越强。
姜洄深吸一口气,将弓拉满,脸色苍白,眼神却璀璨如星子。
“你不会想看到真正的巫术的。”姜洄冷冷说道,“你既然要送妙仪远嫁恭国,便是当苏家没有这个女儿了。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绝情,但你们既然不要她,我要了。你放她走,高襄王府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苏淮瑛微微皱眉,他感觉到姜洄好像有了一丝变化,却不知道变化从何而来。
是声音?还是眼神?
苏淮瑛冷笑了一声:“苏家贵女被妖兽掳走,颜面何存?又如何向恭国世子交代?”
“交代?”姜洄嗤之以鼻,扫了一眼兵荒马乱的现场,冷然道,“看到妖兽出现,恭国世子便率兵马逃走,扔下未婚妻子的婚车,若妙仪当真落入妖兽手中,会有什么下场,那恭国世子全然不懂吗?你们苏家,就要将女儿嫁给这种无情无义的鼠辈吗?”
苏淮瑛抿着薄唇,眼神阴鸷,却不回答。
姜洄昂首道:“是他该给苏家一个交代,而不是苏家给他交代。如今在这里的,只有你我二人的亲兵,他们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,你把妙仪交给我,我承诺